姬管家和陳克勤很快離開,離開之前囑咐了客棧老板,吩咐著好生照料葉桑,隨後便還是寫信將今日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姬長夜。
雖然葉桑說的話也在理,不過發生了什麼,他們還是得給姬長夜彙報一聲。
葉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坐在客棧內,同角梅一塊兒整理了一下自己帶來的東西。
此次怕是要在客棧待上一陣子,葉桑半點兒不慌,對角梅道:“舟車勞頓這麼些天,你也下去休息休息吧。”
角梅還休息什麼?她剛剛氣都被氣死了,就算被葉桑安慰了一下,現下卻還生著悶氣,坐馬車坐得骨頭都疼了,她卻沒有半點兒休息的心。
“小姐,您現在打算怎麼辦?”角梅真的是怕死了,怕自家小姐在這邊受委屈覺得難過。
“能怎麼辦呢?當然是等長夜回來了。”葉桑雙眸亮晶晶的,也彎彎的。
這些事情她不好處理,不過她相信,她已經和姬長夜約定好了,姬長夜便一定會處理好這些。
角梅想了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葉桑,沒發現葉桑有很難過的表現,這才放下了心,擔心葉桑累了,便起身道:“嗯,那小姐先休息吧。”
葉桑含笑點頭,收拾收拾便去休息了,一覺睡到晚飯時才醒。
葉桑睡得骨頭都酸軟了,她眼角泛著剛醒時的淚花,離開被窩有些怕凍,整個人蜷成一團,皺著小臉兒給自己捏了捏手臂。
角梅見了,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去為葉桑按了按,手中力道輕柔舒適,讓葉桑不由得喟歎出聲。
角梅眉眼彎彎地笑她:“小姐蜷起來跟隻貓兒似的。”
葉桑一本正經地回答:“像貓兒多好,整天蜷在火旁,一點兒也不冷。”
角梅樂不可支地捂住嘴:“整天蜷在火旁,毛豈不是得被燒掉啦。”
“小心一點怎麼會呢……”
主仆二人細細碎碎地說著話,燭火將二人的身影映照在窗戶上,滿目溫馨。
窗外的雪花仍舊飄落著,一沒注意,便過去了好幾天,
葉桑被姬夫人拒絕進入將軍府未早成了如今上京城的“頭條新聞”,現在還傳得沸沸揚揚地,將葉桑的身份都給扒得差不多了,傳了好多不同版本。
不過無一例外,都是講的葉桑的不好。
什麼葉桑的性格,還有她在容城那邊邪門兒的謠言,通通都被打聽過來了,一時之間,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將軍府那未來的少夫人。
葉桑在這些傳聞中也越發顯得神秘,有不少人都想見識見識將軍府這位未來少夫人究竟是何模樣。
可葉桑始終待在景雲客棧內,不踏出客棧半步,又有將軍府的人護著,他們就是想見也見不著。
街頭小巷的傳聞葉桑也略有耳聞,不過同在容城一樣,角梅氣得跳腳,又擔心葉桑,她卻不過一笑置之。
葉桑每每看到角梅氣得咬牙,都隻是笑笑,手中刺繡並不停,口中道:“別人說別人的,有什麼好氣的呢?”
角梅把手裏正在做的繡活兒的布料都給捏皺了:“小姐明明這麼好,卻總是被冤枉。”
“可是我們氣有用嗎?他們會因為我們的情緒而停止嗎?氣的不過是自己罷了,不若隨緣,時候到了,謠言也就停止了。”
葉桑仔細看著手中的繡活兒,一針收尾。她現在的繡工已經進步了很多,繡麵上的花栩栩如生,她滿意地笑了笑。
角梅聞言,嘴囁嚅了兩下,最後緩緩鬆手,沒再說話了。
也對,她們生氣能有什麼用呢?唉,小姐真是豁達,若是她被這樣冤枉,這時怕是要委屈死了,她什麼時候才能有小姐半分心性啊。
角梅火氣消了下來,焉焉兒地趴在桌子上,有一針沒一針地繡著。
二人消磨著時間,很快磨到了天黑,吃過晚膳,角梅幫葉桑將燭光滅了之後,便悄聲退了下去。
今日的風雪有些大,葉桑素來怕凍,被子又多蓋了一床。
她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今日一過,明日便是小年夜了,可是姬長夜還遲遲沒到上京城,她怕他趕不上和她一起過年。
可能因為有些思念作祟,今日葉桑睡得不太安穩。
翻來覆去到後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時,葉桑突然聽見“咯吱”的一聲,隨後風雪聲也變大了一瞬,轉眼又消失了。
葉桑卻是頓時就驚醒了,她霎時睜眼,目光清明,半分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剛剛還在睡覺的人。
葉桑下意識地就想叫暗衛,可看見那個滿身風雪的影子後,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頓時又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