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桑毫不在意,伸出纖纖玉指,撫了撫大氅上落下來的雪花,漫不經心地道:“大姐姐竟然身子不舒服,那就應該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麵好好休養,就這麼經常出來,也不怕凍壞了自己。”
葉有容反唇相譏,“像二妹妹這般畏寒的人,在雪天都敢自己出來。姐姐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
葉桑似乎是笑了一下,這才繼續道:“說的也是,畢竟大夫也說了,大姐姐沒有幾天好活了。這般的好光景,恐怕也是看不了幾次了。姐姐確實是應該趁著自己還能動的時候,多出來走走。免得以後……就看不到了。”
葉桑說完之後,看著葉有容那驟然鐵青的臉色,嘴角地笑容越發的溫和燦爛了。
跟在葉桑身後的角梅,看著大小姐那張用枝粉抹的雪白的臉逐漸浮現出青色,忍不住的有些想笑。
冬九則是毫不避諱地笑出了聲,葉有容的臉色頓時就更加的難看了。
不過冬九是將軍府裏麵出來的人,她縱然心中有氣,也不敢對著冬九發。轉身就給了春濤一個巴掌,厲聲嗬斥道:“我讓你帶我出來散散心,你就挑了個到這般晦氣的地方。”
春桃捂著自己的臉跪在地上道:“小姐息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扶著小姐去別處。”
說著低頭誠惶誠恐地伸手扶住了葉有容,朝著另一邊走。
葉有容狠狠的瞪了葉桑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然而她卻沒有發現,低頭誠惶誠恐扶著她的春桃,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暗恨。
葉桑主仆三人回到小桔園以後,兩個丫頭派人去廚房裏麵燒了熱水,又讓人在屋子裏麵多添了兩個碳盆。
原本冷乎乎的屋子總算是變得暖和了起來。
在外麵耽擱了這麼久的葉桑,凍的手腳都有些僵硬。在熱水裏麵泡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重新換好了衣裳,葉桑把兩壇雪水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一壇雪水埋在了院子裏麵的梅樹下,另一壇雪水則是用來調配藥膏了。
日子雖然過得有些匆忙,卻也十分充實。
在這期間葉桑又去了一趟葉項伯的書房,像葉項伯詢問自己娘親留給自己嫁妝的事情。
經過上次在大廳裏麵的事情之後,葉項伯就對葉桑越發的厭惡了。此時在聽到他向自己要嫁妝,脫口而出便道:“你以後就是將軍府唯一的女主人了,難道還缺這點東西來不成?你大姐姐因為你才落得這般下場,這些銀子以後要留著給你大姐姐傍身。”
葉桑原本淡然的臉色,幾乎是在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那雙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葉項伯,一字一句地道:“爹爹說要將娘親留下來的這些嫁妝給誰?”
葉項伯也意識到自己方才一時心急,竟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如今已經說出來了,也就不在乎了,更加肆無忌憚地道:“自然是留給容兒。至於你嫁妝的事情,大婚當日我會為你準備好的。這幾日你便好好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麵,若是再惹出了什麼是非,可別怪我這個當爹的不留情麵。”
當日葉桑是冷著一張臉回到小桔園的。角梅和冬九兩人就跟在葉桑的身後,兩個丫頭恨不得衝上去將葉項伯套在麻袋裏麵打一頓。
卻礙於葉桑的吩咐,不能動手。
第二日,許久不曾動過針線的葉桑,正在院子裏麵秀著錦帕,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角梅出去開門,不一會兒便走了進來,目露疑惑地道:“小姐,外麵有個人說是來找-小姐的,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要給小姐。”可是小姐在容城裏麵也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人,那人不會是騙子吧?
冬九的想法與角梅一樣。
葉桑聽到角梅的話,卻像是想起了什麼,抬起了眸子,“你去外麵問問,是誰派他來的?”
角梅點了點頭,飛快的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就直接將人帶了進來。
來人約摸三十上下的年紀,麵容白淨,眉目溫和,身穿一襲儒衫,十分文質彬彬的打扮,眉宇間卻又帶著些許商人的精明。
葉桑轉頭朝著角梅看了一眼,角梅還未開口,那男子便先一步笑著開口道:“見過葉小姐,是周夫人派再下來給葉小姐送一些東西的。”
周夫人,那不就是兮月的母親。兮月的母親為何突然要給自己送東西?
葉桑心中詫異,麵上卻絲毫不顯。
“不知周伯母讓先生給我送來了什麼東西?”
男子抬手從自己的袖子裏麵掏出來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