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噗嗤”笑出聲來，卻又連忙收了回去，旁人哪敢說這樣的話，五姑娘確實有趣。
“這……是奴婢說錯話了！”張嬤嬤雖是一臉恨意，卻又不敢開口。
沈夢言示意香薷將裝滿桃花的竹籃交給張嬤嬤，輕輕柔柔的嗓音，卻透著不容置喙的沉穩。
“我不過是去水榭替七妹妹送東西的，順道經過茶廬，還勞煩嬤嬤替我給連翹送去罷。祖母還傳我去幽禪苑說話呢，怕是耽擱太久，祖母該不高興了！”
“是。”
送東西不過是下等丫鬟的活，哪裏用得著她這個管事嬤嬤出麵，這分明是對她的羞辱。
張嬤嬤本不想應承，但聽說五姑娘要去跟老太太絮話，隻得應下。
管教下屬雖合情合理，但老太太素日最討厭下人說話口不擇言，就怕五姑娘將今日所見告知老夫人，自己非凡討不了好，還要吃瓜落子。
“還不快去？”香薷厲聲道。
張嬤嬤心知五姑娘不過是要支開她，但也無可奈何，於是提著籃子匆忙出了門。
“謝五姑娘……”紫蘇伏在地上，瘦弱的身體瑟瑟發抖，半晌也不見她起身。
香薷動了惻隱之心，上前去扶她。
卻見她被扶起後，身體一斜，竟整個人癱倒在素竹身上，臉色蒼白，雙唇緊閉，泛著淡淡的白。
香薷抬起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隻覺得滾燙，於是喊道，“五娘，紫蘇看樣子快不行了。”
雖說香薷有誇大之嫌，不過如若這小丫頭繼續留在茶房，跟著張嬤嬤，隻怕真是小命不保。
沈夢言揚聲道，“回頭告知張嬤嬤，既然母親心善下不去手治罪，那為了避免這位姑娘繼續勾引二哥哥，人我就帶走了！”
說罷，便示意小廝將紫蘇帶回尋芳苑。
茶廬的丫鬟們低著頭，都不敢出聲。
沈家上下傳言，五姑娘雖然身份尷尬，但到底是仙逝大娘子的嫡親女兒，如今又深得老太太喜愛。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八姑娘，都得懼她三分。
照這樣看來，果真如此！
出了茶房，香薷笑嘻嘻道，“姑娘莫不是真要去看望老太太吧！”
“你這丫頭！”
沈夢言笑著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餘光略過別處，假山背後似乎人影閃動。
倒是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