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剛剛說的話，可是記住了？”老太太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然後目光落在蘇嬤嬤身上，“都下去吧！”
“是！”蘇嬤嬤遵令，帶著無關緊要的奴婢們離開。
“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傲天勃然大怒地喝道。
父親第一次這般發怒，沈夢曦頓時嚇了一跳。
沈夢言卻神色淡然，不為所動，隻聽她穩聲道，“父親，這幾個字是有人從小五手抄的《妙色王求法偈》上裁剪下來的，不過多加上了幾個字而已。”
她頓了頓，冷聲道，“隻不過，動手腳的人並不知道，小五給祖母謄寫佛經的紙張都事先做了處理。祖母最近因為天氣燥熱上火，夜不安睡。小五將梔子和豆豉碾成粉末添在了香爐裏，所以熏出來的紙張都帶有特別的氣味，不信大家可以聞上一聞。”
沈夢言聲音清冷，一字一句，都說的幹脆利落。
老太太看向沈夢言，略微讚同地點了點頭。
最近她的睡眠確實好了很多。原以為是五丫頭抄寫的經書供在案頭讓她心中受到了寬慰，不成想，這丫頭私下裏竟為了自己竟花費了這麼多功夫。不由得心裏一陣暖流流過，隻想著，一定要替五丫頭討回公道。
見老太太點頭，沈傲天心中已是清明。
“如今這卷謄抄的《妙色王求法偈》去了哪，怕是隻有七妹妹才能夠替我解答吧！”說罷，沈夢言冷眼看向沈夢曦。
你們想殺人滅口，撇清幹係，讓人查無所查，我偏偏要把你們拉回到這灘髒水中來。
孟氏皺眉，雪雁已死，主君縱然有疑，但也不會直指自己的愛女頭上。如今，她這般決絕不留後路，是何用意？
孟氏不由得有些發疑。
“父親，五姐姐口口聲聲指責小七栽贓陷害，小七實在是感到委屈。”沈夢曦突然紅了眼，聲音嬌滴滴的，聽著就讓人心軟。
“是有意為之，還是栽贓陷害，不如將雪雁的屍體抬來，一驗便知。”
沈夢言眉目低垂，聲音冷然。
沈傲天心中訝然，這丫頭，究竟是什麼意思？
半晌，隻聽老太太悠悠道，“咱們沈家見過的活人、病人、死人不計其數，倒也也不畏懼這些，抬上來吧！”
“是！”
門外小廝應聲而下，不一會兒，兩個人抬著擔架走了進來。白布下，雪雁的臉蛋已經被池水泡得青白，早已死透。
沈夢言自然知道雪雁是被推落水中，就算是屍檢，也定然查不出一二。她要看的，並不是這個。
小廝放下屍體的時候，晃動稍微大了一些，雪雁的一隻胳膊忽然從白布下伸了出來，正好在沈夢曦腳邊，嚇了她一大跳，忙將臉埋入孟氏懷中。
沈夢言微揚唇角，指著那隻慘白的胳膊，歎道，“年紀尚幼，真是可憐。”
夜已經深了，跳動的火光映在雪雁那隻白森森的手臂上，她蜷曲著的手腕上麵套著一隻孔雀紋飾的金鐲子，發出晦暗的光。
沈夢言心中冷笑，不知我送的這份大禮，你可能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