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眼眸轉向香薷,“你從前幽禪苑的人,我要你去替我辦件事!”
“請姑娘吩咐。”
“你明天一早去找幽禪苑的花奴要些開好的罌粟,要挑些花型好看的,千萬不能讓祖母知道。拿回來之後,直接摘種在蝴蝶蘭的邊上。”沈夢言走到梳妝台的妝奩前,從夾層裏麵拿出一隻圖案栩栩如生的香囊,遞到香薷手中,囑咐道,“你記得拿這個答謝人家!”
“是。”香薷接過香囊,隻覺得裏麵散打出來的幽微冷香,讓人神清氣爽。
沈夢言轉向素竹,道,“你收拾一下,等漏夜十分陪我去後山柴房,咱們先把連翹的爹娘安置好。”
“是。”兩位丫頭皆應了差事。
沈夢言沉吟了一會,將寫有主君和孟氏生辰八字的紙條扯掉放入燭火上方燒毀,然後拿出一張尺素,仿照著之前的筆記,在上麵工工整整地寫下了一行新的生辰八字。令取了一張尺素,在上麵這下一行星火方位。
接著又命下人連夜削了一隻同樣大小的木頭人,同樣用尺素在上麵工整地寫下了另一行星火方位。緊接著喚來連翹,吩咐她將這三個木頭人重新埋進了花圃裏,並且囑咐她調整好朝向和位置。
隔了兩天,沈夢言前去幽禪苑請安。
老太太見了她,自然是高興的,忙招手喚她近前,歎道,“五丫頭啊,我這幾日頭暈乏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不中用了!”
沈夢言狡黠一笑,道,“祖母您哪裏有不中用,明明是身強力壯著呢!小五還記得端午家宴那日,您還吃了整整一碗水晶雞絲粥呢!”
“還說呢!”老太太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沈夢言的額頭,“你都多久沒給祖母做小食了!”雖是佯裝生氣,卻是一臉慈愛地笑意。
“蘇嬤嬤,您看看祖母這般嘴饞,都快成老小孩了!”沈夢言撅著嘴嬌笑道。
蘇嬤嬤笑道,“有五姑娘陪著老太太,老太太心裏高興。”
沈夢言心中一動,自責道,“小五最近確實沒能好好陪陪祖母說話!”
老太太以為她是因為孟氏那邊不斷生事,覺得受了委屈,連忙拉著她的手勸慰道,“這些時日,你給祖母做茶、抄經。祖母自然明白你的心意。孩子,不用怕,這沈家有有祖母在,定然不會讓她們傷害你一根毫毛!”
“祖母……”沈夢言心頭一緊,無聲的情緒翻湧上來,盤桓於鼻尖。鼻子酸酸的,眼淚流了出來。
這麼多年了,能夠真心待她的,除了房裏兩個丫頭,便也隻有祖母了。沈夢言心中暗暗發誓,此生定然也要護祖母周全。
老太太疼愛地幫沈夢言拭掉眼淚,自己的眼圈卻隱隱有些發紅,但還是笑慰道,“丫頭啊!你再掉金豆子,祖母隻怕是也要跟著掉黃豆子咯!”
“老太太,您要是掉黃豆子,那老奴掉的豈不是酸豆子了!”蘇嬤嬤在一旁笑道。
沈夢言連忙拭幹眼淚,“嘿嘿”一笑道,“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下去,隻怕蘇嬤嬤就要拿棒子攆我走啦!”
知道五姑娘是拿她打趣,蘇嬤嬤笑道,“老奴可不舍得打姑娘。若是打了,還不知道老太太心疼成啥樣呢!”
說著,三人都笑了起來。
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外麵隱約傳來一陣嘈雜聲。
老太太微微蹙眉,蘇嬤嬤立刻會意,說出去瞧瞧。
不一會兒就見蘇嬤嬤轉回來道,“老太太,轍哥兒從外麵帶了一個法師來,說是要驅一驅園子裏邪祟,這會兒已經由主君和大娘子領著,去各處轉去了。”
老太太冷笑道,“邪祟?哪裏來的邪祟!”
蘇嬤嬤道,“都說黑貓最通靈性,我方才聽說前些日子有隻黑貓抓傷了主君的臉,而且主君精心豢養的椋鳥也死了。所以主君心下不安,這才讓轍哥兒請了道士回來看上一看。”
提到兒子,老太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沈夢言一臉擔憂道,“昨日小五養的蝴蝶蘭竟無端端枯了,還讓小五好一陣心疼。現在想來……,難不成還真是邪祟?”
蘇嬤嬤心中一緊,道,“是啊!老太太這幾日不也是頭暈乏力嗎!難不成……”
老太太的神經驟然跳動起來,難不成這園子裏真的是出了邪祟?!
不一會,孟氏身旁的李嬤嬤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突然闖進了幽禪苑。
李嬤嬤俯身行了一禮,眼眸落向沈夢言,皮笑肉不笑道,“還請五姑娘跟奴婢走一趟吧!”
蘇嬤嬤沉聲道,“李嬤嬤就這麼進了幽禪苑,也太不把規矩放在眼裏了吧!”
李嬤嬤倒是個長眼神的,知道蘇嬤嬤代表的是老太太,見狀立馬笑道,“都是主子發的話,奴婢們也不敢多問,還請老太太不要怪罪。”
話雖如此,畢竟孟氏是當家主母,所以李嬤嬤並不將幽禪苑的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