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坐在桌邊畫畫的男人,側影筆直挺拔,端正如小學生,和他平日裏吊兒郎當的出挑作風,完全不同。
從許言蓧的角度,此刻的安公子目光專注地盯著粗粗勾勒出來的女人麵容,修長有力的手捏著的鉛筆移動得緩慢而充滿張力,蘊藏著他的自信和氣勢。
許言蓧收回視線。
好吧,老話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了。”的確是至理名言。
然而,許言蓧搖了搖頭。
即便安公子在畫畫上認真一萬年,也無法讓安董事長對他另眼相待啊。
安董事長啊,隻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他的CK,即便是做一個守成之君。
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為何堅定地認為搞藝術的就是不務正業呢?
這讓古往今來世界各國的名畫家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不過,這關我什麼事呢?
她連純心都操心不過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負擔對另一個的關心。
幸好安公子說了,在他能憑借自己的實力把一個女人照顧好之前,不會輕易表白了,這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可,為什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窩裏還堵堵的不舒服呢?
她明明喜歡清醒、理智、有內涵的男人;為何當安鈺誠向這個方向努力時,她卻希望他能原地踏步走?
“許言蓧,你真的得了失心瘋。你忘了自己可是天才少女啊,自卑這種東西,天生和你無緣好嗎?生病真不好,讓人內心脆弱,愛胡思亂想。想個屁啊!睡你的覺!”
許言蓧拉上被子,開始冥想。
大概是飯後又吃了一次的藥發揮了作用,她很快便睡熟了。
這一次,安鈺誠簡直是一氣嗬成。
依然是大片大片的灰色從淡黃的背影裏潑瀉而出。
畫麵中央靜靜地佇立著一名穿著淡青色旗袍的女子。
她閉著眼睛,唇角帶著一絲夢幻的笑容,給人沉靜的溫柔美。
她的雙手嫻雅地交握於腹部,纖細皓腕上墜落了一隻金色的蟬。
女子的身後,隱隱約約的姹紫嫣紅正在怒放。
而姹紫嫣紅的邊緣則是讓人內心平靜的藍色,並以此向整個畫麵的灰色調來過渡,仿佛在向生命裏的低潮提出挑戰!
安鈺誠的目光卻停留於女子手腕上。
整個畫麵還是偏向灰色的,為了突然他想要表達的東西,這隻蟬還必須用礦物顏料來鍍一層亮晶晶的金色,讓它成為人們視覺的焦點!
安鈺誠放下畫筆,扭著脖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端起杯子時,他愣了一下。
裏麵有滿滿的水。
安鈺誠不由地看向臥室,唇角微微揚起。
他慢慢地喝了幾口,放下杯子。
握著門把,輕輕地推開一道門縫。
裏麵的燈沒開。
看來,他的田螺姑娘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呢。
安鈺誠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在床邊坐下,打開台燈。
柔和幹淨的黃光為許言蓧素淨秀氣的麵龐覆上一層淡淡的光澤,看上去竟有些嫵媚動人。
不知是不是發燒的關係,她的唇紅潤很多,形狀也比較飽滿,很是性感。
安鈺誠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覺得許言蓧此刻的睫毛格外的該死!
又長又翹,使得她整個人淡去了清醒時的從容和氣勢,變得乖巧柔美,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