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秀的口氣神秘兮兮的,讓許言蓧吃不準這個消息是憂還是喜。
許言蓧思忖幾秒,擔憂地問,“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讓我們放棄競爭資格吧?”
楊秀秀笑了,“怎麼可能呀!要是咱們中標,對宏城來說,可是免費的宣傳,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許言蓧歎息,“但願如此吧!”
這些年,她經曆的人情冷暖,早已看透,“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
而且,作為一個有不光彩案底的人,這樣的曝光走紅,更不是她想要的。
許言蓧掛斷楊秀秀的電話,因為心裏的顧慮,情緒變得有些沮喪。
幸好她是善於調節情緒,苦中作樂的人,很快便振作了起來。
手邊沒有紙筆,也沒有電腦,她便閉著眼睛,在腦子裏推敲方案。
過了一會兒,護士又過來給她掛吊瓶。
許言蓧眨巴著眼睛,看著透明的液體不緊不慢地滴落,順著冰冷的管子,抵達她的身體,心情詭異地平靜下來。
再次醒來,已經是晌午。
明媚的陽光照進來,在窗台上撒野。
斑駁的光影,是大自然的旋律。
許言蓧看得出神。
之於自然,人類太渺小了。
渺小又偉大。
卑劣也高尚。
“許小姐,您醒了?”
許言蓧聽到李阿姨小心翼翼的聲音,心中歎息一聲,淡淡地說,“嗯。”
昨晚,這位護工對安公子說的話,她也聽到了。
人類也算是最頑強的物種了吧?哪怕活得再痛苦,其實絕大多數的人是不會選擇自殺,哪怕摸到了死亡的邊緣,心裏也存著生的渴望。
就像這位李阿姨。
平凡的人反而懵懂地相信,“隻要活著,就有盼頭。”
“許小姐,您要喝水嗎?”
許言蓧搖了下頭,啞聲道,“我不想喝。李阿姨,幾點了?”
“快十二點半了。許小姐,安先生還沒過來,要不我去給您買點吃的吧?”
“李阿姨,不用了,謝謝您。”
李阿姨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默默地將之前打開通風的窗戶關上,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咚咚咚——
李阿姨看了眼許言蓧,快步走到門口,低聲詢問,“誰啊?”
“李阿姨,是我。”
李阿姨趕緊打開門,將安鈺誠讓進來。
安鈺誠笑道,“您也去吃飯了。”
“好的,安先生,我去去就回。”人家小年輕肯定有悄悄話說。
李阿姨回頭看了眼似乎並不快樂的小姑娘,一言不發地帶門離開。
“許小麥,感覺好點了嗎?”
安鈺誠在床邊坐下。
許言蓧轉過身,“好多了。”
“方醫生跟我說,這幾天,你隻能吃流質食物。看,我給你帶了南瓜粥。”安鈺誠邊說,邊打開食盒。
許言蓧皺皺鼻子,“怎麼有股……糊的味道?你從哪買的?”
安鈺誠:“……”他忘記了許小麥是胃病複發,不是感冒。“咳,家裏的大廚有些失手,不過我嚐過了,味道還不錯。甜甜的。你現在嘴巴肯定很苦,吃這個最好了。來,張嘴。”
許言蓧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安鈺誠,遲疑地接過來,“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