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這個建築模型是她提前準備好的畢設作品之一。
誰知模型做好沒多久,她已經規劃好的人生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巨變。
阿姨去世,表妹被車撞傷,成為植物人,自己也被範家人陷害,不得不承受牢獄之災。
許言蓧眨了下眼睛,笑道,“對於設計師來說,建築模型應該是他們最喜歡的禮物呢。”
安鈺誠留意到了許言蓧剛剛的落寞,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卻也知道不好點破。
烙鐵似的大手握住女人不甚柔軟的手,安鈺誠哼唧,“那,我也要禮物。”
“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還沒想要。等我想到了,就告訴你。不過,許小麥,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鬥牛,你輸了。”
“記得,我輸了你一個球。”她還記得自己是故意輸的。
“當時講好了,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嗯。你說。”
安鈺誠睜開眼睛,“你不能跟我提分手。”
不知是不是發高燒的關係,男人的眼睛比平時更亮,水光燦爛,仿佛湖底最圓潤的黑曜石,明明媚媚,纖塵不染。
許言蓧莞爾,“我知道了。”
安鈺誠長呼口氣,“好累啊,我睡會。”
“嗯。”換作是她高燒四十多度,肯定是誰都不想搭理。
許言蓧給安鈺誠把毛巾換到另一麵,便出去了。
她知道這男人的尿性,想他真正地消停一會兒,好好地休息。
隨便拿了本夏目漱石的作品,剛翻了兩頁《玻璃門內》,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
許言蓧掃了眼來電顯示,露出無奈的表情。
“喂,王哥。”
“傷養得怎麼樣?最近雨雪天氣多,注意保暖,別又凍傷了。”
“您老放心,我現在在家裏,開著暖氣,一點都不冷。”
“那就好!記住你已經不是小姑娘了,這出門啊,該穿秋褲就穿,不然,老了你就知道了,那時可就晚了。”
許言蓧抬手扶額,“今天這是吹哪的風啊?您咋突然關心起我來了,難道是曆盡千帆之後,您突然發現最愛的女人——”
“行了行了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這不是鋪墊嗎?”
“鋪墊就不必,請您老直奔主題吧!”
“言蓧,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哦,不,大福星!你知道嗎?你的演講視頻在網上傳播之後,咱公司這一上午就接了兩個大項目。”
“是嗎?都是誰家的啊!”
“一個是溫氏集團的酒店裝修,另一個是達旺集團去年就炒熱的樓盤。溫氏的已經定下來了,達旺的,我們拿到了競爭資格!另外還有幾個中小型單子!”
“那真是太好了!”
“達旺的,言蓧,我想還是交給你來做,資料讓周工發給你。啊,你不用著急,先看看這個項目,初步方案的提交,我估計要年後了。畢竟臨近年關,大家都忙著收尾。”
“我明白。”
“另外,你這次的工傷,帝華那邊傳來消息,不用等最終傷情鑒定報告了,他們願意給你按照重傷的標準賠償,這次你所有的醫療費用也都由他們來承擔。”
許言蓧皺眉,“啊?”
“我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什麼藥。不過,流程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言蓧,這樣挺好的!他們希望早點解決這事兒,我們也避免了夜長夢多,畢竟你這傷要是做最終傷情鑒定,得等鋼板取出來,那至少要一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