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蒼加緊速度，三菜一湯很快端上桌。
沈夫人淡淡地瞥去一眼。
賣相還不錯，當然不能和家裏的大廚比，勝在顏色漂亮，分量也有誠意，讓人感到溫暖和煙火氣。
“您先嚐嚐魚湯吧？我用砂鍋熬了蠻長時間。”米蒼盛了一碗清清白白的鯽魚豆腐湯，放在沈夫人的麵前。
沈夫人卻留意到米蒼的手有些粗糙，顯示了主人生活的艱辛。
不過，她的指尖修剪得幹幹淨淨，端湯時，也小心地托著碗底，動作穩重而文雅。
沈夫人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米蒼又盛了一碗遞給沈淩元。
沈淩元莞爾一笑，放到了睿兒麵前，“不是早就餓了，快吃吧！”
睿兒還在跟他賭氣，不吭聲。
沈夫人皺了下眉毛。
睿兒伸手去接米蒼遞過來的第三碗。
米蒼眼裏閃過笑意，“小心點，燙。”
“嗯。”睿兒點點頭，小小的手穩穩地抱住小湯碗，放到沈淩元麵前。
沈夫人看著小孩子乖巧地坐下來，眼神變得複雜。
“媽，吃飯吧！”
“嗯。”
沈夫人端起湯碗，喝了一口。
而後，她留意到睿兒這才舀了一勺，送進嘴裏。
小孩子吃東西也秀氣斯文，一口一口，不急不躁，看得出來，被教得很好。
“媽，好喝嗎？”沈淩元笑著問沈母。
“還行吧。”沈夫人不冷不熱地說。
米蒼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米蒼，再給我添一碗。”沈淩元微笑道。
“噢，好。”
“自己沒長手嗎？”沈夫人橫眉冷對自己的大兒子。
“好好好，我自己盛。”
米蒼臉色微紅，默默地將湯勺推到他那邊。
睿兒抬起眼簾，看看沈淩元，又看看似乎對誰都凶巴巴的奶奶，小心地將碗往米蒼那邊推了推。
“還喝湯嗎？”
“不喝了。我想吃米飯。”
“好。”
米蒼接過兒子的碗，起身去廚房盛米飯。
沈夫人皺了皺眉毛，“怎麼能用剛喝完湯的飯，給孩子吃米飯？”
沈淩元笑道，“都是他在用，有什麼關係，還少洗一個碗。”
米蒼端了兩碗米飯回來，一碗給睿兒，一碗給沈夫人。
沈夫人的眼裏閃過不自在，冷淡地說，“謝謝。”
“不客氣。”
她端起米飯，挑了幾粒米，送進嘴裏咀嚼。
魚湯的味道其實挺清鮮的，米飯也煮得軟糯可口，唔，還是可圈可點的。
沈夫人又將視線投到睿兒身上。
小孩子吃菜隻夾取自己那邊，筷子碰到了什麼，就夾什麼，教養的確很好，甚至比得上她一些朋友的孫子。
和這孩子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在飯桌上，吵吵鬧鬧不說，筷子滿盤撥拉，又不是吃不起好東西的人家，桌上都是山珍海味，還那樣，便格外討厭了。
沈夫人又看看自己的兒子，賊溜溜的眼睛恨不得黏人家身上。
“沈淩元，你是用鼻子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