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直視著莫途的眼睛,生怕有一秒的鬆懈就要丟盔棄甲。
我說:“現在我告訴你了,你應該……給我個答複了吧。”
莫途眸子也已經恢複了清明,他垂下眼簾:“你現在說自己懷孕就是懷孕了?是我的就是我的嗎?你要我怎麼相信?”
這三個問題差點沒把我的洪荒之力給逼出來,我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他已經忘了過去,他這麼問才是正常的。
我深吸了口氣:“你不相信可以去彙和醫院查一查,我就是在那裏建卡的。再說了,就算我騙你能騙多久?不出幾個月,這個孩子就會降生,到時候我說的是真是假還不是很容易就能判斷了?你願意……帶著做親子鑒定也行,我沒意見。”
最後一句話,說的我十分違心,說完我就別開臉不想再看著莫途。
就這麼彼此沉默了許久,終於莫途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記不起你,可是當我迷糊的時候腦海裏總會浮現關於你的畫麵。還有這裏的家,還有跟你是鄰居的房子,都深深刻在我的身體裏,一點都忘不了。”
“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應該試一試,哪怕是為了……這個孩子。”莫途淡淡的說,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吃驚的盯著他,隻見莫途的雙眼深邃,透著我看不懂的情愫。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莫途看著我,“你現在可以先回去了。”
這算是什麼?擇日宣判嗎?
可是人家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我要怎麼辦?繼續死賴著不走嗎?
我鼓起最後的勇氣,問了句:“那個古醫生跟你是什麼關係?”
莫途有些嘲諷的挑眉看著我:“古醫生跟我是好朋友。”
好吧,好朋友……我頓覺自己失禮,忙不迭的告辭回家。
接下來的一連很多天裏,我都覺得自己過得渾渾噩噩。有時候會懊悔自己一時衝動告訴了莫途一切,有時候又會想著萬一莫途否定所有,我又該怎麼辦?
這樣的狀態被帶進了工作中,很多事情我都做的心不在焉。
孟老師很快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她笑著問:“你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笑笑隨口應道:“沒什麼,隻是有點覺得打不起精神來。”
旁邊的遊雁聲倒是想跟我說什麼,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很快避開了眼神。
這天快要下班時,突然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迎麵而來的清風伴隨著一股熟悉的清冽香氣,那樣的幹淨沉穩。
抬眼一看,我愣住了。
門口的人是莫途!
“我來接你下班。”他淡淡的說。
那架勢一點不像是來接我下班,倒有點像是接我出獄……
我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鍾才下班呢。”
“我剛才跟衛秀芳說過了,她說可以。”莫途走後門都走的這麼理直氣壯。
雖然隻提前五分鍾離開並不算什麼大事,但被莫途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有些心跳加速了起來。他的意思是不是願意跟我在一起試一試了?
莫途這個人不喜歡多言,要說之前圍著我死纏爛打的樣子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如今眼前的莫途仿佛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