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他給公司裏的人安排的事情，我有些百感交集。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他說。
突然，我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輕輕的將頭靠在了莫途的肩頭。我閉上眼睛，這一次的感謝來的格外由衷：“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用道謝。”
我們之間？
我不敢就這個話題繼續想下去，滿腦子都是關於我媽的情況。
等到急診室大門被推開，我媽被推了出來，往手術室的方向趕去。
“媽！”我追了過去，緊緊的跟在後麵。
躺在病床上的她頭上都是紗布，紗布下麵還隱隱透著血跡，看得我觸目驚心，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她是昏迷狀態，根本聽不見我在喊她。
就這樣一直追到了手術室門外，我被攔在了外麵，直愣愣的盯著手術室那盞亮著的燈發呆。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我記得父親那時候也是這樣被推進了手術室，而我卻再也沒有等到他平安的出來。
一時間，我渾身冰涼，連著退了幾步突然被一雙大手扶住了雙肩。
“蘇蘇。”是莫途的聲音，“別怕，我陪著你。”
我仰臉回眸，看到了莫途那張熟悉的臉。
是啊，我怎麼能忘記呢？當初，也是莫途在外麵陪著我，陪著我等來了噩耗，陪著我度過了那一段灰色時光。
“莫途……”我呢喃著。
“我在。”他說。
我穩住了身體，隻覺得扶著我的這雙大手溫暖有力，讓我依靠的胸膛結實寬厚，一時間我真的想就這樣依靠下去。
突然，我一個激靈的清醒起來。
蘇杭，你不能老是想著去依靠別人，手術室裏的是你自己的母親，跟人家莫途無關！
我趕忙轉過身：“我沒事了，你回去公司吧。”
“我已經把今天的行程取消了，我得在這裏陪你。”莫途的眸子如玉一般沉靜溫潤，“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我微微閉了閉眼睛：“那隨便你。”
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我和莫途各坐一邊，我的眼睛時不時的盯著手術室大門，仿佛要把這扇門看出個窟窿才罷休。
時間是個惱人的精靈，它有時候快的讓人目不暇接，有時候又偏偏慢的令人抓耳撓腮。我現在就沉浸於這樣的狀態裏，左右煎熬。
窗外，暮色漸沉。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出來，說：“手術還算順利，等會病人就會出來了，具體的事項等會再跟你們家屬詳細的談。”
這句話把我剛剛才放下去的心又拎了上來，我癟癟嘴：“好。”
我媽從手術室裏出來就被轉入了ICU，在醫生辦公室裏，莫途跟我一起充當家屬。醫生告訴我，我媽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但要想情況再轉好，得看她清醒的時間。
誰也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般三天內，但當然是清醒的越快越好。
等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外麵已經星光滿天。
莫途要送我回去，我也沒拒絕，一路上迷茫的發著呆，等到了家門口才察覺目的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