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太太啊。”她目光平淡如水,仿佛和我隻是一場萍水相逢的遇見。
“好久不見了,你現在還在當醫生嗎?”我莞爾道。
古樂竹依舊是以前那樣清高寡淡的模樣,隻是眼神裏暗淡了不少,可見這段時間她應該過得不算太美好。
“我不當醫生還能當什麼呢?”說著,她笑容有些無奈從容,“畢竟我也學了這麼多年,現在讓我轉行做別的,我自己都不能適應。”
這麼久沒見到古樂竹,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悸動,眼神看向旁邊的會客區——那裏早就布置成了休息的地方,旁邊還有咖啡茶點等供應,算是相當貼心了。
我輕笑道:“要不要去那邊坐坐?我來這裏還沒見到一個熟人呢。”
古樂竹唇角翹了翹,露出有些明顯的法令紋:“好啊。”
會客區的一角,我和古樂竹各自端了一杯咖啡麵對麵坐著,聊得話題也無非就是從前的過往,談及最多的居然是小正太莫泓。不管怎麼說,古樂竹之前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他,這可無可厚非。
說起上一次在我店裏倉皇而逃,古樂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那一次是我突然想起來有件要緊事沒有辦,是關於我病人的。走的太匆忙了,我是不是還沒付當時的費用?”
她眼睛微微睜大,說著就要掏錢給我。
我忙笑著搖頭:“有人替你付過賬了,你不知道嗎?”
古樂竹流露出困惑的表情:“還有人會替我付賬?我認識的人裏麵可沒有知道我在你那裏買咖啡的事情啊,你會不會搞錯了?”
仔細端詳著對方的神色,我發現古樂竹無懈可擊,她的表現就像是真的毫不知情。
“當然不會,就是那一天跟你差不多時間進來我店裏的先生。”我輕描淡寫,“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她更加迷茫了,皺著眉想了半天:“抱歉,我是真的記不住了。”
我垂下眸子,用手指輕輕摸索著咖啡杯的邊緣。
我並不能確定古樂竹是不是在撒謊,但她的表現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她說自己是想起一件急事才匆忙離開,所以她後麵記不住當天擦肩而過的人才能說得通。
換成是我也不會記得十分清楚,更何況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古樂竹輕笑:“我聽說了,莫泓的父親結婚了,他們對孩子還好吧?”
“嗯,還不錯。”我點點頭,“要是孩子的問題沒能得到妥善解決,我弟弟他也不會選擇結婚啦。”
她放心的鬆口氣:“那就好,孩子還小,我也照看了他一段時間,現在聽能到這樣的好消息我也能安心了。”
“對了,你是怎麼來這裏參加畫展的呢?”我好奇的問。
“我之前跟隨老師給潘先生做過治療,彼此相處還不錯,所以這一次他夫人的畫展他就誠邀了我的老師前來參觀。但不巧的是,剛好國外有一個學術交流會,老師自然不會錯過這樣專業高端的學習機會,這不讓我來代替他參加了嘛。”
古樂竹的語調不輕不緩,慢慢的在耳邊磨著。
我說不出什麼感覺,眼前的她就像是隔了一層輕紗那樣的朦朧模糊。這個已經消失在我生活裏許久的女人,其實還帶著不一樣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