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裴珍自己都不相信,你聽過精神病需要養的嗎?還養在這樣的環境裏。
如果不是剛才護士喊裴雅的名字,裴珍繼續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曾經美麗出眾的裴家千金裴雅。
因為藥物控製的影響,裴雅早就成了個不堪入目的大胖子。
她臉上的疤痕似乎褪去了一些猙獰,但仍然泛著深粉色盤踞在她左半邊臉上。身上穿著的是厚重加大的病號服,頭發因為難打理早就被護士剪的七零八落,跟被狗啃過似的一頭亂糟糟。
“我想回家,我什麼時候能回家?”裴雅殷切盼望的看著裴珍。
在裴雅已經概念模糊的腦海裏,回家已經成了她最大的念想。
“等你好了才能回家。”裴珍繼續編造著自己都不信的謊言。
怎麼可能回家?裴雅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了。
曾經高高在上的裴家如今在晏城早就被打壓的落入二流豪門的境地,再看看裴雅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回家不過是給裴家再添一個笑柄。
爺爺早已過世,現在裴家是堂親伯父那一脈在把持,就連裴墨都隻能縮在一角。
當初不是裴珍自己聰明,自留了一部分產業在平城,如今能自立門戶,估計也會跟裴墨一樣的下場。
裴雅激動起來:“我已經好了,你看我都已經能認出你了,我可以跟你回家了嗎?”
沒等都裴珍的回應,裴雅更是又哭又鬧:“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裏!!這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們把我當犯人一樣關起來,我要回去!!裴珍,拜托你去跟爺爺說,我要回去……”
裴雅哭的滿臉是淚,即便是裴珍也有點於心不忍。
幾個護士七手八腳的上來拉開了裴雅,又紛紛跟裴珍道歉。
看著裴雅被人架回病房,裴珍站在原地直愣愣看了好久,直到一陣涼風吹來,她渾身打了個顫栗,才步伐匆忙的離開這裏。
當平城六院的大門關上時,裴珍頭也不回的坐上車,捂著心口半點沒能緩過來。
“老板,本家來電話了,要怎麼跟他們說?”司機遞上來一隻手機。
能怎麼說?裴珍一陣冷冷的半譏半笑,按下接聽:“喂,伯母。是的,我剛去看過小雅妹妹。您放心,她一切挺好的,情況穩定也按時吃藥了,醫院的費用我也結算清楚。”
電話那頭是裴母,聽了裴珍的話,她一個勁的念叨著阿彌陀佛:“真是老天有眼了,她好好的就好。”
裴珍故意問到:“對了,伯母身體還好嗎?上個月我都沒空回去看望您,我那個小弟弟應該快滿月了吧。”
裴母喜不自禁:“是啊,誰能想到我這個年紀了還能生個男孩,也是祖宗保佑了。”
裴珍眸子清冷,輕輕笑道:“嗯,真是上天眷顧。”
多麼殘酷的真相,裴雅瘋了之後,父母跟隨家族回到裴家,為了讓自己還能爭奪一部分家產,裴母不惜大齡懷孕,再次生下一個繼承人。
而那個當初被他們捧在手心裏的裴雅,早就被忘記在平城六院裏。
掛斷電話,裴珍長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一陣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