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什麼毒藥?”

“你還想裝蒜嗎?”她一用力,刀尖頓時沒入肉中一分,鮮血直流。

墨歸雁眉頭緊擰,他一直注視著她的眼睛,眸光沒有絲毫躲閃:“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我又怎麼會害你?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之中最好的時光,失去了你也是我畢生之憾,我怎會害你?”

多麼誠懇的一雙眼,若非親眼所見薛染覺不相信,一雙會說謊的眼睛又多麼可怕。

可惜她不是原主,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墨歸雁一手捂著傷口,上前一步似要拉住她的手,然而她後退一步,果斷的避開了他,語氣依舊是冰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今日無論如何,你必須死。”

她神情決然,試圖拆穿著騙子的謊言,然後墨歸雁卻忽然垂下了手,任憑傷口鮮血直流。

“我再說一遍,我從沒有害過你,更沒有讓你服毒殉情。你若是不信大可立刻殺了我,我不會有絲毫怨言。”

“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提刀朝著他的傷口上刺了下去,都到了這個時候竟還能這麼大言不慚,將謊言說的如此動聽。

然而匕首入肉七分,他隻緊蹙著眉頭,當真一動不動,更沒有絲毫躲閃。

薛染愣住了,傷口的鮮血湧出染紅了她的手,她既震驚又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麼不躲?我真會殺了你。”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已有些蒼白,然而這蒼白的臉上卻洋溢出一抹溫暖好看的笑,他握住了她的手:“能死在你手裏,我無怨無悔。”

“你!”

她拔刀,這一次朝著他的喉嚨直刺而去。

墨歸雁抬起頭,閉著眼,一躲不躲。

終於,刀尖在離他喉嚨隻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染兒……”

“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相信你,我若發現你今日騙了我,我絕不饒你。”她說完丟下手裏的匕首,不聽她多言轉身離去。

墨歸雁看著她的背影,捂著胸前的傷口,伴隨著傷口的牽引,他原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薛染一路小跑出了六皇子府,千巧追了一路問了一句,她卻一言不發。

從未有人讓她如此慌亂。

薛染的馬車倉皇從六皇子府離開,另一邊,薛府,一輛馬車從車門離開,一路掩人耳目,最終到了一間富貴人家的小院外。

馬車停下,車上下來一主一仆。

那小姐輕紗遮麵,由奴婢攙扶著走了過去,親自叩門。

很快門開了,卻隻露出一個小縫,裏麵探出一個頭來,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誰啊?”

“我是來見公子的。”

那老者伸了伸脖子,將外麵的人看得仔細了一些,隨後打開了門放了她們進去。

女子一路到了內院,隨身的奴婢留在外麵,隻有她一人入內。

進了屋子,她便取下了麵紗,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屋中有一男子,戴著白色的麵具,遮住了半張臉,卻依舊掩不住輕薄的唇和俊強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