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德貴妃這才放了心,鬆開了她的手,讓她去為墨靈柩症治。
墨靈柩脈象紊亂,體內陰陽失調,即便是大熱天也裹著厚厚的被子,渾身是汗卻依舊叫著冷。
這症狀不是一日兩日能痊愈,要好好調理,即便調理好了身子也要瘦上一圈。為了對付自己他竟如此不折手段,不惜以自己為代價嗎?
這樣的作為,那簡直就跟殺父之仇一樣。
這人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薛染開了方子,命人煎藥送來。
出了那樣的事千巧卻不免擔心:“小姐,這製藥的事還是讓奴婢去吧,省得讓有心人動了什麼手腳。”
“不必,就讓他們去。”
“可是……”
薛染看著榻上還在昏迷之中的墨靈柩,不管他聽沒聽到,她還是故意說給他聽:“如果他們還敢繼續動手腳,那才是真正的不要命了,若是準備賠上五殿下的性命來對付我,那我也樂得如此,還能幫我家王爺一把。”
千巧微微蹙眉,這話也太直白了吧。
雖然這裏沒有其它宮人,可五殿下還在啊。
果然薛染話音一落,床榻上的人卻忽然開始咳嗽起來,薛染就這麼看著他,也不去扶他,任由他好生咳了一陣。
“殿下終於肯醒了。”她語氣冷冷,話也沒好氣。
墨靈柩靠在枕頭上,剛才的咳嗽似抽空了他身體的大部分力氣。
“既然殿下醒了那就請好好休息,我讓人進來伺候,告辭。”她正要走,墨靈柩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站住。”
“殿下還有何吩咐?”她雖停下了腳步直視著他,語氣依舊是冷冷的。
對一個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她無需客氣。
墨靈柩又咳嗽了兩聲,臉色發白,即便如此他依舊緊拉著她的袖子不放:“你以為是我?”
“殿下這話何意?”
他聲音還有些虛弱,忽然自嘲似的笑了起來,眼中帶著一抹恨意:“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本殿征戰沙場多年,若不惜命恐怕早就已經死了,你以為我會為了對付你不惜自傷身體。”
她詫異:“殿下的意思是?”
“是皇後。”墨靈柩冷笑一聲,“本殿視她為母,以為她是真心實意想幫我,誰曾想她竟會不惜一切謀害本殿。當然,說什麼是為了我,其實不過是為了保住她自己的地位而已。”
薛染聽著他的話,注視著他,卻並未有絲毫表態,她在想他究竟有何目的。
墨靈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唇還有些幹裂發白:“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謝謝你不計代價救我性命。”
原來他先前一直假裝昏迷,外麵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到了。
薛染從他手中抽回了袖子,神情依舊高冷:“殿下錯了,我一點也不想救你,隻是皇命難違。你若真要感慨,應當感慨我沒有立刻殺了你。”
聽到這話,墨靈柩不怒反笑:“你倒是直白。”
“殿下傷勢未愈,還是少說話的好。”薛染不願繼續留在這裏和他多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