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蔓感謝不盡地福下身:“感謝蓮姨,萬事全仗蓮姨操心便是。”
說這話的時候,衛如蔓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這話說起來也可真是夠可笑的了,分明這一府女主,應該是自己母親才是,可是所有人的眼裏都沒有她的存在,就連母親自己,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她那極為低微的存在感。
老夫人看著衛如蔓,端詳了一會,招手到:“孩子,到這邊來。”
衛如蔓微笑著走到老夫人身邊,老夫人看了陳媽媽一眼,笑著說:“這次是虧待你了,我那裏有件鶴氅,就給你了。”
陳媽媽明白,很快就捧來一件嶄新的鶴氅,並在衛如蔓跟前慢慢展開。衛欣蘭看了一眼,見那是自己一直向杜氏討的鶴氅,又輕又暖,淺玫紅的繭綢麵子上用金線繡出了牡丹紋樣,邊緣則是用黑線勾勒雲紋,裏頭的銀鼠裏子全都是大毛,看起來十分的暖和。自己多次在杜氏跟前蹭討,老夫人都不理會,今日竟然讓衛如蔓得了去!她那瞪著衛如蔓的雙眼,立即填滿了嫉恨的欲火,恨不得把衛如蔓燒成灰跡!
衛如蔓也感吃驚,她未曾料到老夫人居然會把這件嶄新的鶴氅給自己,她眼底立馬湧上一股暖流,祖母這是明顯的在大家麵前表態,她的心裏是有衛如蔓這個孫女的!
衛如蔓的心裏此刻對老夫人的確滿盈著感動。自己的表現,她不僅不責怪,還在間接地維護自己,此刻她沒多說什麼,隻不過跪了下去,重重的給老夫人叩起了頭:“感謝老夫人,您對如蔓的恩澤,孫女銘刻於心。”
杜氏微微一笑,從這一句話,她就清楚,衛如蔓理解了自己的心意。
柳氏看著何玉蓮在這一刻那木如雕像的臉型,心裏暗暗發笑,不管何時何地,一旦有令何玉蓮堵心的情況,她都非常願意去加一把火,於是她立馬取下自己頭上的一支朝陽五鳳掛珠釵,塞到衛如蔓的手心裏,和藹的笑道:“來,好孩子,這是二嬸送你的,收著吧。”
衛如蔓帶著很難為情的表情收下了,抬眼望了望何玉蓮,隻看到杜玉蓮那氣急敗壞而發黑如鍋底的臉色,此刻竟是對著柳氏,而不是對著自己。而柳氏卻權當沒看見,反而更加開心得大笑了。
衛婉兮此刻醒回過神來了,裝著不經意咳了一聲,何玉蓮瞬間醒悟了,兩眼直直的看著衛如蔓,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寬宏肚量模樣,疼愛地笑著,說:“如蔓,快到蓮姨身邊來,我這裏也早早為你準備了禮物的,借現在這機會也都給你好了。”
以往何玉蓮也給了衛如蔓一些看起來名貴的物件,其實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現在在老夫人的帶頭下,又有溫氏的故意而為,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這麼多人在場,何玉蓮不得不狠下心,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對白潤如脂的翡翠鐲子,又痛心不已的拉著衛如蔓的雙手,親自為她戴上:“這好東西可是前朝皇宮裏出來的,你可要仔細收著。”
衛如蔓前世卻是後宮之主,對於名貴金玉物品,她一看就可辯得真偽,何玉蓮倒是沒有騙她,剛剛送她的這對鐲子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她微笑著福了福身:“謝過蓮姨。”
何玉蓮的肺都差不多氣炸了,可還得強裝笑臉:“有什麼好謝的,確是個憨丫頭!”
衛欣蘭嫉怨得眼冒金星,嘴角一翹,帶著絲絲嘲諷:“如蔓,你這下可富有了呢!蓮姨這手鐲明給婉兮預備的,現在你卻得了去!”
衛如蔓聽到此話,立馬羞愧難當的想要取下來:“這是真的嗎?那如蔓卻是受不起的!”
杜玉蓮怎麼會讓她退回來,立刻冰冷的看了看衛欣蘭,轉而又顯出春風般的微笑,撫摸著衛如蔓的肩頭:“傻丫頭,蓮姨對你們一向都是一般的疼愛,給你又怎麼不可以的!好好戴著,要不倒顯得小氣了!”
衛如蔓看著這當家主母一臉言不由衷的神情,心中甚是歡悅,嘴裏可接連說道:“感謝母親的恩澤!”
衛欣蘭氣得滿臉發黑,衛如蔓卻微微轉移了視線,看著窗台上的蓮花佛手薰香爐,心想這六妹終究是庶女,蓮姨調教了這麼長時間,可依然這般不省人事。一副手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剛剛老夫人明顯是撐足了衛如蔓的麵子,難不成母親還可以和她唱反調?這不是好讓二房乘機看笑話嗎?
衛如蔓離開後,陳媽媽追到走廊上,笑著說:“大小姐,老夫人請你今後每天來芙蓉院為她烹飪茶食,不知大小姐有沒有時間?”
衛如蔓急忙回道:“陳媽媽可不能這樣說,能近身伺候老夫人,是如蔓盡孝道的本分。”
看到衛如蔓的機靈,陳媽媽欣慰的笑了,難怪她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睞,確是個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