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被請了進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又翻出隨身帶的醫書來一一對比,最後低下頭去,神色緊張的說道:“回老夫人,這是吳穀草研製的粉末。此吳穀草隻長在地形險峻的深山中,極為罕見極其名貴的藥材,醫藥上記載是鎮痛的配方之一。但如果就單一的對其吸聞多時,會令人產生幻覺,神誌不清,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甚至是自殺的行為。”
看來這衛府又將會是腥風血雨了啊!楊大夫一直為衛府效力多年,當然比外界要多了解到衛府的內部。洪門深似海,這道理他是懂得的,隻是多年來的走動,此刻不免對老夫人暗暗捏了一把汗。
“嗯,知道了。楊大夫辛苦了,陳媽媽送楊大夫去看看六丫頭。”老夫人此刻異常冷靜。眼看就要到歲暮了,與皇宮關係密切的大少爺衛景耀即將回府,衛家尚書之府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麼大的風波來!但是,這畢竟是眾人親眼看到的事實,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過來看看,這手絹可真是你的?”老夫人指了指那手絹,陰冷的問著衛婉兮。
衛婉兮拖著千金之軀走上前,看著這手絹上獨有的衛府大小姐的標誌繡花圖案,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手絹是我前些日子無意間丟失了的。老夫人應該問問婉兮姐姐,怎麼會出現在她的丫頭身上!”
“婉兮姐姐,如蔓一直以來非常疼愛秋霜,是念著何玉蓮賞賜的,絲毫不敢當她是真的奴才來使喚。不離左右伺候我的一直是從彥城帶過來的丫頭們,這老夫人可是知道的。再有,剛才那秋霜大喊白鷺,如蔓可從來沒聽說過衛府什麼時候有過白鷺這吉祥物的,老夫人您知道嗎?父親知道嗎?你們有誰知道衛府有了白鷺出現的事……”衛如蔓平靜如水的神態,看不出絲毫慌張。
“什麼白鷺,哪裏來的白鷺?分明是她中了這東西的毒,迷失心智,胡言亂語的!終究是你院裏的丫頭,她什麼時候偷得婉兮的手絹,從哪裏尋來這種肮髒東西的,讓自己得了這瘋癲之病,鬧出如此荒唐言行來?你作為主子一點都沒發覺嗎?”何玉蓮沒等衛如蔓說完,嚴厲的說道。
她一聽提到吉祥鳥的事,立即滿腹疙瘩,揪著生疼。這屋裏的人隻有老爺和自己的人才知道前些日子,出的那場吉祥物的鬧劇,為這事,老爺到現在還耿耿入懷。
“父親,母親責怪如蔓沒能好好照顧她恩賜的丫頭,在院子裏,人人都知道,如蔓可從來沒派那丫頭做過什麼重活,就怕她受了委屈。想不到今日她卻看到了我們沒有看到的白鷺……父親,您看到白鷺了嗎?”衛如蔓似乎受了何玉蓮這一頓責罵,顯得額外委屈。那望著衛成峰的一雙眼睛裏麵水汪汪的,鼻息抽縮著,好似馬上就要流出淚來。
衛成峰心裏對上次何玉蓮騙這吉祥物一事,早已打下心結,今兒才發現,這一再地當著他的麵口口聲聲撒謊的何玉蓮,實在是太大膽了!不是沒有,卻是她自個偷偷養著!不然那奴才怎麼會喊出從來不曾出現過的東西?看來,這不僅僅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那麼簡單!還有那包東西,四丫頭一直在鄉野長大,又不懂藥性,更沒有一兩半文的銀子,哪裏會有那名貴稀缺之藥物?何況這還有這手絹——難怪自己無意間多次瞧見這位四丫頭院子裏的丫頭,鬼鬼祟祟出現在逸韻院!
衛成峰憤怒的看著何玉蓮和大小姐,眼底裏的寒氣隱隱中飄過絲絲厭倦:“你這個當家主母就是這樣當的?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竟然把貼身手絹都弄丟了!還要鬧什麼?”
看著眼前這對母女的臉色,衛如蔓不禁做了一個深呼吸:看她們憋著滿肚子的委屈,真是開心!隨即說道:“父親,不要再生氣了。既然婉兮姐姐的手絹已找到了,那丫頭也不過是受了藥物影響,眼花繚亂,神經錯亂而致,人也已被罰板子了,等下如蔓帶回去再好好管教一番。”
老夫人看著衛婉兮那絕色容顏,不斷變化著顏色,冷冷的吼道:“你好不糊塗,竟然把自己的手絹弄丟了!若是被外麵的登徒浪子撿了去,你還要臉不要!衛府還要臉不要?!從明兒起,罰你跪到祠堂去,抄一百遍佛經!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來!再給那瘋癲丫頭加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眾人一聽,不禁又全部愣住,都不明白今兒是怎麼了,好像掉進了一個又一個的謎團,主子們說的話,都是那麼玄乎,有著不可理解的深奧,那二夫人和三大夫人似乎在心底呼了一口爽氣。
衛成峰望著老夫人,正要說話,這邊何玉蓮就扶著身子晃悠的衛婉兮,說道:“還不快答應,謝恩?”
這該死的手絹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怪自己想著自己是衛府大小姐,每條手絹都是極品綢緞精製而成,還繡個什麼獨一無二的標示!而自己竟然粗心大意,昨兒早上才用的這條,什麼時候不見了也不知道!父親又對那奴才莫名其妙喊出的白鷺產生了敏感,此刻卻不能再違老夫人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