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造勢(1 / 2)

芷月眼中帶淚,感動的朝衛如蔓磕了一個頭,道:“小姐大恩大德,芷月銘記於心。”頓了一下,芷月轉身看向王禦醫,“師父,此前芷月曾經答應小姐要照顧夫人至痊愈,不知……”

王禦醫聽聞擺擺手,心中暗道自己收了個守信的徒兒,笑著道:“這些日子也是無聊,我這把老骨頭就常來衛府坐坐吧,就是不知……”

衛如蔓笑笑:“王大夫救母之恩,如蔓記在心中,如今聽風軒邊上的落雨閣還空著,我便請了丫鬟奴才去收拾了,王大夫和芷月搬進去便是。”

王禦醫忙點點頭:“這便是最好不過了。”

衛府中衛如蔓因為這意外之喜笑意盈盈,三十裏之遙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卻是鴉雀無聲。

衛成鋒與眾大臣跪在一處,戰戰兢兢。早先有的得意神情此刻蕩然無存,反而帶上了深深的惶恐。

大殿上方,身著明黃色龍袍的是如今大楚的皇帝楚縉雲,此刻他一雙虎目圓瞪,仿佛要將下方的那些大臣身上一個個戳處一個洞出來一般。

這幫老家夥,平日裏那些煩人的事情一個個口若懸河,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了真正要他們獻策的時候,一個個卻如縮頭烏龜一般,哼!

跪在下方第二排的七皇子楚慕真此刻真真是紅了臉,叫邊上的楚慕鳴隔眼見了心中都有些亢奮。

他的視線不由落在不遠處同樣低頭,卻脊背堅挺的顧元修身上,入宮前,顧元修恰恰尋到他府上,言道今日定然能見一場大戲,他不信,卻沒想著還沒進大殿呢,這家夥就被暗衛叫走,姍姍來遲叫父皇臉黑如鍋底。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北方不僅僅遭遇了百年難得一見的雪災,一直盤踞在北方的東遼近日也隱隱有起兵的征兆,此刻整個商討著要如何應對呢。

可笑的是,之前七哥當著眾大臣的麵,將精心準備好的計策獻出,還未來得及洋洋得意,便叫兵部尚書狠狠打臉,怕是此刻已經將兵部尚書文清狠狠罵了八十一遍了吧?

“怎麼?你們天天自詡是國家棟梁,怎的,臨到頭了卻一個個不吭聲了?”楚縉雲見眾人不開口,頓時氣惱著,旋即一奏折便被他憤怒的甩在大殿上,“看看,看看,東遼都要出兵了,你們卻縮著腦子,我大楚的勇士呢?我大楚無畏的將士呢?”

安平王聞言,頭微微低下,不言一語。他的前半生跟隨皇帝東征西討,最終不過做個悠閑王爺而已,看著眾多好兄弟身陷囹圄卻不能救,他已經看透了天家無情,如今,顧家隻有幾個人丁,他自是不願意子女去冒險的。

更何況,如今的皇帝,怕是也不太信任安平王了吧?

他恨不得驕縱顧家,讓顧家的後輩一個個稱為酒囊飯袋,再也無力跟楚家一爭,如此還能掙個好名聲不是?

他邊上的顧元修卻不是這般想,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衛如蔓那簡答的一句話:大能之人,造時勢。

原本這急報落在兵部尚書文清的手上是壓著不報的,畢竟這是尚未證實的事情。文清是安平王的手下,雖然安平王如今是個閑散王爺,表麵上不理會朝中之事,但是和這些部下還是保持著良好關係的,時不時飲酒作樂一番,最開始皇帝還擔心他們結黨營私,派暗衛私下調查之後,發現這群經曆過生死的兄弟每次都是喝酒聊天談美女,也知曉安平王的心思,這才作罷。

也是這幾年,安平王的有些部下實在不知皇帝的意思,每每遇到大事,都會先來請教一下安平王。這些原先隻知道打打殺殺的大漢遇到這文縐縐的大臣,有時實在是氣悶,比嗓門大自是不行的,講道理又講不過,每次從安平王這邊學的總能致用,漸漸的越發依賴安平王。

顧元修正是因此得到消息的。原先對於文清壓著不報的做法他自是沒有意見的,然而聽了衛如蔓的勸說之後,他心中已然有了決斷,當下連夜趕往尚書府,一通閑聊之後,趁著三更才到的九皇子府上。

隻是,顧元修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造時勢,卻歪打正著,讓七皇子精心準備的救災計策成為廢紙。

衛如蔓,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此刻顧元修心中隻有這個想法!

大殿上,楚縉雲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瞧著戰戰兢兢的這些大臣,知道不逼迫他們自是不會開口的,於是開始點名起來。

“文清,既是你發現的,你便說說,有什麼好法子?”

兵部尚書文清原先便是個兵痞子,昨夜又叫顧元修提點了幾下,當即便直起身子,聲音洪亮:“回皇上,諸位都知道,臣是個莽撞人,平素裏一直被稱為是愣頭青,臣以為,既是愣頭青,說出的自然是不在裏的,就不獻醜了,免得他們又嘲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