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蔓冷眼瞧著頤指氣使的何玉蓮,輕輕哼了一聲:“表姑姑還真是威風呢。”
“就是,衛大人這府上還真是亂的很哪,還不知這誰呢。”王禦醫跟著冷哼,衛成鋒哪裏不明白原由啊?之前衛如蔓已經說了,在王禦醫收徒的時候已經將賣身契還給了芷月,如今的芷月可不是他們衛府的下人,而是王老的徒兒,這何玉蓮……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往日裏聰明伶俐的何玉蓮這會兒怎麼就糊塗了呢。
何玉蓮此刻也糊塗著呢,隻是沒人跟她說明情況,她掌管衛府,自然是不能叫這些下人小瞧了的,當下隻得梗著脖子道:“芷月既然是我們衛府的下人,老夫人和老爺也已經將管家之權交給我,自然是要好好管教的。”
“哼。”王禦醫都懶得開口了。
“閉嘴。”衛成鋒狠狠瞪了一眼何玉蓮,他好不容易因著蔓兒攀上王老,剛哄得他有些許開懷,這不長眼的偏來這裏搗亂,隻不過自小一起長大,他如何不知道何玉蓮的性子?怕是不說清楚又要大鬧一場,當下解釋,“芷月如今可是王老的徒兒,蔓兒已經將賣身契還給她了,她不是衛府的下人,反而是貴客。”
芷月雖然依舊穿著一身下人服,可是此刻脖子伸的高高的,鄙夷的看了一眼何玉蓮。
“道歉。”這麼好挫一挫何玉蓮銳氣的機會,衛如蔓怎麼會輕易讓它流逝?當下板著臉道,末了看到衛成鋒不滿的眼光,還解釋了一句,“王大夫可是神醫,你詆毀芷月就是詆毀王大夫,還不快道歉?”
衛成鋒無話可說,咬了咬牙,暗道晚上少不得要怎麼彌補何玉蓮話呢,隻是眼下看著王禦醫,還是得硬起心腸來:“哎,玉蓮,蔓兒說的對,道個歉吧。”
衛婉兮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轉頭,沒看到睜開眼睛的寧美清一隻手朝她晃了晃,衛如蔓連忙上前去,低聲道:“母親,您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是不舒服的?”
寧美清張了張嘴,剛想轉頭,就聽衛如蔓道:“您別擔心嬤嬤了,有話神醫在,嬤嬤的毒根本不值一提的,而且父親已經下令徹查了,女兒相信父親一定會給母親一個交代的。”
瞧著寧美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又隻得解釋:“嬤嬤之所以昏迷,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母親,您現在身體正虛著呢,等好一些了女兒再同你細說,現在要喝水嗎?”
王禦醫瞧著衛如蔓細聲細氣的關切的模樣,不由點了點頭。又瞧了瞧衛婉兮僵硬著手,不斷轉頭看何玉蓮,又仿佛不甘心衛如蔓霸占寧清美轉頭看她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
衛成鋒可是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今日怕是沒討好了王老,婉兮和何玉蓮又將他對衛府的好感敗光了。隻是此刻的他又能說什麼呢?當下隻得冷喝道:“還不快道歉?”
何玉蓮被寧美清醒來的事情怔住,此刻猛地聽到這話,心就是一跳,知道衛成鋒這是真的生氣了,當下也不遲疑,朝著王禦醫就是一鞠躬:“對不起。”
王禦醫嫌棄的掃了她一眼:“我可受不起,你可沒對不起我。”
衛如蔓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端著溫水給寧美清呢,嘴角微微揚起。看不出來,這王禦醫還是個挺護短的啊,不過護短好,這樣就不用擔心以後芷月被欺負了。
何玉蓮一張俏臉紅了又白,感覺這聽風軒的下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鄙夷、嘲諷,正如她當初灰溜溜的從崔家出來的一般。
然而,人在屋簷下,她便是再強勢,此刻也不得不勉強笑了一下,朝邊上一直都沒正眼看她的芷月鞠躬,訕訕道:“芷月,剛才是我不對,還請你原諒。”
大約是芷月之前曾受了何玉蓮的許多氣,眼下好不容易有了靠山,當下就撓了撓耳朵:“什麼?我沒聽到。”
衛如蔓手一抖,差點沒將碗裏的水灑了出來,芷月這還真是睚眥必報呢。
那邊衛婉兮卻是忍不住了,氣鼓鼓的瞪著芷月:“芷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我姑姑怎麼惹到你了?你非得這麼折騰她?”
衛成鋒臉上也有著明顯的不滿,然而王禦醫卻是幽幽開口。
“哎呀,看起來是老夫當真是老了,耳朵不靈了啊,怎麼剛才也沒聽到這道歉的話呢?”
何玉蓮一張臉又紅,氣的。
偏偏芷月此刻還火上澆油,親昵的拉著王禦醫的胳膊:“是吧師父?芷月可沒說謊吧?這道的哪門子的歉啊?分明就是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