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法?”楚慕真嘴角泛起苦笑,很快又變成了冷笑,“父皇偏心四哥又不是不知,這麼多年來,我原以為父皇已經認命了,卻沒想到現在卻開始出手了。”
楚慕玉點點頭,略微感慨:“是啊,當初你和九弟父皇都是疼愛的,如今你在朝中已經籠絡了一大批官員,怕是父皇也忌憚你幾分的,如今這麼急匆匆的想要讓九弟爭個功名回來,怕就是為了製衡你吧。”
“可是,我偏偏不讓他如願。”楚慕真的牙齒緊咬,握在手中的玉石酒杯猛地碎裂,碎片飛出,楚慕玉微微側身躲過,卻瞧見了款款而來的一個身影,眼睛微眯,果真是紅顏禍水啊,古人誠不欺我也。
他對來人頷首示意,很快起身。
“七弟,我們怕是枯坐在著幾日也是無能為力的,七弟如今美人相陪,叫我這個孤家寡人如何自處?罷了罷了,我還是回我府上了。”
匆匆而過時,那著淺粉色衣裳的女子對楚慕玉微微躬身:“四哥。”
楚慕玉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哈哈大笑離去。
“你怎麼來了?”楚慕真瞧著那遠去的身影,眼中帶著一絲絲戒備。若真是這樣灑脫的性子,又如何不被父皇喜愛?四哥這麼多年來,一直裝著,別人卻是再也不知他的本性了吧?
說是輔佐他,實際上呢?
楚慕真用手一揮,桌上玉石碎片很快飛出,隻聽得女子“哎呀”一聲,他抬眸看去,赫然便是新娶入府的小妾,原本京都一個七品小官的養女,說是養女……
他的眼眸深深,卻是伸手一抱,貼著女子的耳朵小聲的問:“雪兒,你心中究竟存的是我九弟,還是四哥?”
一句話,讓原本麵色緋紅的女子身子就是一僵,楚慕真嗤笑一聲,手一鬆,女子頹然倒在地上,她驚恐的看著楚慕真,就見他冷然道:“來人呐,將這個賤人拖入水牢中。”
“殿下,殿下……”身後女子哀戚的聲音不絕於耳,然則楚慕真卻是連眼睛也懶得瞄一眼。
寒冬,水牢之中的水是如何的凍人,沒人能體會,因為活的人進去不久之後就死了。
水中的女人漸漸失去了動靜,水牢上方的楚慕真這才開口說話:“找個地方隨意埋了吧。”
衛如蔓聽聞這樁慘案時,已然是隔日了。
王禦醫興致盎然的和衛成鋒坐在一處,他摸著胡子一陣搖頭晃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吟詩作對,哪知從其嘴裏便是冒出這等驚世駭人慘絕人寰的事情來。
“說來這女子也是可憐啊,聽聞當初是誤入青樓的一個農家女,偏生長得機靈漂亮,被一個小官看上了收做養女。也不知那女子究竟有何魅力,前陣子竟然是引得九皇子和七皇子爭相提親,最後七皇子抱得美人歸。這才不過一個月啊!”王禦醫一陣痛心疾首,“怎麼就發生這種事情了呢?”
衛如蔓踱步過去。她記得前世好似沒有聽聞這樣的事情,而且一聽王禦醫提及九皇子和七皇子的爭搶的女子,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才剛過去,王禦醫便又是一陣搖頭晃腦,芷月口快,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小姐,今日一早外麵就傳遍了,說是七皇子心納的小妾因為昨夜淫賊輕薄,竟跳入湖中自盡,如今七皇子正傷心的暈厥過去呢。”
衛如蔓挑眉,就在皇帝要派人出征東遼的這檔口,七皇子恰好傷心欲絕,無心朝政?哼,這七皇子還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依我看啊,這分明就是做戲。”芷月一點也不含糊,有話直說,王禦醫連連點頭。
不過他還是好心的叮嚀著:“芷月啊,這話雖然是對的,但是明麵上我們卻不能這麼說知道嗎?”
芷月乖巧的點點頭。
“哎呀,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原本以為嫁入七皇子府上便能一飛衝天,卻沒想到遭到這樣的厄運。”衛成鋒瞧著幾人這麼義憤填膺,也不好冷然看著,當下也是一陣感慨。
他卻是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此刻正坐在四皇子府上戰戰兢兢著呢。
楚慕玉臉上布滿了寒霜,如果昨日他還能勉強笑一笑的話,今日這臉恐怕都凍僵了。
衛景耀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楚慕玉,待他眼神掃來,頓時縮了縮脖子,當下大聲道:“四殿下,小的昨日回去苦思冥想,終於想出能夠讓殿下完美避過出征的法子來。”
然而,上首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四殿下?”
他顫顫巍巍的再度喊了一聲,原本擺在楚慕玉手邊的茶盞猛地被全部掃落,碎裂聲響起,精美的茶盞頓時成為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