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雨疑惑間,還未明白事情真相,便瞧著衛如蔓迅速取過紙筆,當下也不遲疑,忙磨起墨來,小聲問:“小姐,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您臉色不太好看。”
衛如蔓寫字並未避諱素雨,等瞧著她抿著嘴寫完,將信重新裝上綁在白鴿腳上,素雨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白鴿“咕咕”叫了幾聲,放飛時落在屋頂上啄食了一會兒,立刻飛進漫天雪花中不見蹤影。
瞧見這一幕,衛如蔓輕輕勾唇,這得月樓的劉掌櫃還真是心細呢,這樣的聯絡方式倒是隱秘,隻是她心中卻依舊覺得不安,隻是在想出穩妥的方式前,隻能這般了。
“小姐,七皇子要對九皇子和安平王世子下手嗎?為何你會有這消息?小姐,這些朝堂之事我們女子本就不應該參與的,您這般若是讓老爺知曉了,定然會生氣的,小姐……”
然而素雨卻並沒放過衛如蔓,瞧著外頭丫鬟們都離的比較遠,這才小聲的在衛如蔓耳邊嘀咕著,眼中滿是焦急。
衛如蔓此刻正往書房走去,腳步便是一頓。
“哎喲,小姐,您停下怎麼也不說一聲?”
衛如蔓麵色平靜,定定的看著素雨:“素雨,正如你見到的,這件事我衛如蔓管定了,至於會不會被父親發現,這點你放心,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人會知曉?”
素雨張了張嘴,腦子一轉,脫口而出:“寫信給小姐的難道是得月樓的?”
瞧著衛如蔓頷首,素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衛如蔓走回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靜的看著此刻有些惶恐不安的素雨:“素雨,既然你已經知曉此事,我也不為難你,如今你的賣身契是在自己手中的,若要離去,我便舍了你盤纏,你且走的遠遠的。但若是留在我身邊,我隻要你兩個字:忠心。”
素雨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這才道:“小姐,您放心,這件事素雨一定會替您保密的,你對素雨有大恩,素雨不能做出這等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噗嗤。”衛如蔓猛地笑了起來,看著一臉局促的素雨,打趣著,“素雨,沒有你想的這般嚴重。安平王世子對我們有大恩,我不過是想著在他離京的這段時間,替他好好守護好京都,以免局勢變化太大,待他日回京他們措手不及。”
雖是簡單的一句話,然而素雨卻是聽出了許多。
當下她緩緩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小姐,奴婢知曉了。”
被這事情一打擾,此刻衛如蔓也沒有了看書的心情,當下取過披風,又讓素雨吩咐那新來的幾個丫頭仔細照顧蘭嬤嬤,這才帶著素雨出了府。
勝利賭坊內,四皇子楚慕玉一邊悠閑的品著茶,一邊視線不斷掃向外頭,當觸及到那個纖弱的人影時,麵色便是一陣。
“怎麼了?四弟最近很容易受驚啊,難道是壞事做多了?”
二皇子揶揄的聲音當即傳來,旋即便見到楚慕玉嗤笑一聲,微微眯起了眼眸來:“二哥,你說一個三品尚書家的女兒,能有多少積蓄?一萬兩有麼?”
“一萬兩?你當她是公主麼?便是父皇最寵愛的容嘉公主,也不過如此吧?更何況據我所知,如今尚書府有女兒的,怕是隻有陸家和衛家吧?兩家的女兒都還未及笄,又無嫁妝,哪裏來的那些錢財?”
楚慕玉點了點頭:“這才是奇怪的地方,我怎麼也想不通,這衛尚書的嫡女如何本事,居然能有這麼多錢傍身,不過她倒是大方,全部給那些小乞丐花了,看來,今年京都的冬日,又少了幾具死屍了。”
室內一片平靜,良久才有悠悠的聲音傳來:“那衛尚書的夫人我怎麼記得是出身寧府,寧相兩朝老臣了,當初嫁女兒時便是十裏紅妝,怕是給女兒的陪嫁真真是不少,這衛小姐的錢莫不是這般來的?”
楚慕玉緩緩搖了搖頭,卻是不言語了。
今日衛如蔓可是帶著圖紙來到這破敗的棚屋的,雖然經過修整如今在外頭看起來還算是結實,度過一個冬日倒是可以,可是再過一兩年勢必會倒下。
小宇知道衛如蔓來早就迎了出來,此刻正興奮的與衛如蔓分享他們的生活呢:“小姐,您是不知道,我們這幾日可幸福了,每天吃的很飽,而且到處都是暖融融的,兄弟姐妹們再也不用挨凍受餓了,他們都稱您似乎活菩薩呢。”
衛如蔓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跟著小宇進去看了一圈,又跟小花聊起在衛府的幾個姐妹,等出了院子天色已經暗下來,而請劉掌櫃約的中人也已經來到此處。
“衛小姐,這位便是京都有名的中人老蔣。”
衛如蔓頷首,也不客套,指著窩棚周圍的那些破敗的院落問蔣中人:“今日尋你來,是想買下這一片的房子,還請蔣中人你盡快,隻要價錢合適……”說著她朝素雨使了個小眼色,後者連連點頭,從荷包中取出了一錠金子放在那蔣中人手中,衛如蔓瞧著那中人眼中閃爍著金光,這才道,“這傭金自是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