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至於一直站在寧老夫人身邊的寧清美身子便是一僵,麵色有些不好看起來。從小她一直便是寧府的掌上明珠,哪裏知道掌家的事情?等到被衛成鋒花言巧語騙到手,匆匆出嫁時,寧老夫人不得已之下將蘭嬤嬤讓她帶上,這樣多少能提點一二,隻是這麼多年下來,寧清美這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卻是沒學會幾分,倒是悲春傷秋學了個十成十,自打回到寧家之後,便一直流淚,弄得寧府上下一片哀戚胡,一家人雖然心疼她這麼多年一人在衛府操勞,到底還是埋怨當年她的一意孤行,是以痛哭之後便是哀其不幸怒氣不悲。
然而此刻衛如蔓這般乖巧識大體,卻是讓在場的眾人漸漸舒了一口氣。常言女肖母,衛如蔓常年受寧清美教導,脾氣秉性相似是極為正常的,卻沒想到,她卻不是預料中的那樣。
幾人稍稍對視了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寧清遠更是歎息了一聲,輕輕轉過頭朝寧清貴解釋:“怕是蔓兒這些年在衛府受了太多委屈,一遭醒悟,便是性情大改吧?這孩子受了太多苦,以前的種種我們便不要再提了,免得惹她傷心。”
寧清貴點點頭,心中也是一陣歎息,衛成鋒這麼多年來對自家妹子冷落,若非他們寧家暗中幫襯著他,怕是清美早就成為下堂婦也未可知。
衛如蔓在大廳與一家人親昵的接觸之後,很快被寧清廉請到了書房中,三位舅舅皆在,麵色均有些嚴肅。
寧清廉瞧著衛如蔓淡然的神情,麵色微微有些動容。
便是他家的幾個小子,除了寧清遠時常在書房中受訓不懼他之外,其他兩人見到自己到底心有畏懼,然而這小娃子此刻站在麵前,無論自己如何冷色,依舊笑意盈盈,仿佛是看不出自己在生氣一般。
“外公,您叫蔓兒來,可是有話要說?”
衛如蔓站了許久,見三個舅舅都不開口說話,寧老爺子更是沉著一張臉,隱隱猜測到了什麼,這才出聲問著。
寧清廉歎息一聲,無奈的道:“近日聽聞這京都的小乞兒們都被人妥善安排了住處,還給買了衣服和吃的,這件事可是你做的?”
衛如蔓直接點頭承認。
她做這件事時一點隱藏也無,隻要是消息靈通之人定然能夠發現是她。
寧清遠見她毫不猶豫的承認,不禁皺了皺眉頭:“蔓兒,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啊?你……”你怎麼能拿的出來?便是他們如今的地位,想要用這麼大的一筆錢,還需要仔細思慮,可她呢?眼睛眨都不眨就直接丟出去了。雖說是為了行善。
衛如蔓已然知道了他們的擔憂,這才笑著解釋:“外公,幾位舅舅,你們別擔心。這錢蔓兒絕對是正途來的,可不是坑蒙拐騙得來的。”她輕輕頷首,臉上帶著自信,悠悠道,“一月前,蔓兒有幸結識了安平王世子,此前母親病重,也是蔓兒權衡之下求助世子才請來的王禦醫的。幾日前,世子因要帶兵遠赴邊疆,恐京都這群乞兒因為雪災而受凍,所以央求蔓兒幫忙安置的。”
寧清遠聞言,這才點了點頭:“這倒是說的通了,之前我與父親怎麼都想不通,顧元修如何能夠得知你母親重病呢。”
衛如蔓笑笑,繼續道:“如今那些乞兒都安頓的差不多了,世子給的銀兩還有富足的,蔓兒打算在原地重起一座院子,讓他們有個家。隻是……”說到此處,衛如蔓一臉擔憂的看著寧清廉。
“隻是如何?”寧清廉問。
“安平王世子托付蔓兒時,蔓兒從其言語見聽出了一絲不妙,蔓兒擔心世子會不會,會不會就此回不來了。”
說話間,衛如蔓雙手還絞動著,那模樣看起來,幾人甚是眼熟。
寧清遠眼珠子猛地一瞪,想起了十幾年前。
幾人心思皆是活泛之輩,加之當年的記憶實在是慘痛,深刻至今,如何不引起警惕?
隻是寧清廉片刻後便是一陣感慨:“往日裏見這顧元修皆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憑著紈絝的性子頗得聖上歡心,卻沒想到他居然是這般心思細膩之人,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衛如蔓佯裝驚訝,身子猛地一顫,驚愕的看著寧清廉:“外公,您這是什麼意思?”
寧清廉這才發覺居然在這孫女前露出了馬腳,頓時有些為難起來。
“是不是,是不是世子他這次,真的有危險?可是蔓兒不懂,世子常年鍛煉,便是上陣殺敵也能有一拚之力的,為何,為何……”說到這裏,她的眼眶已經盈滿了淚水,她失聲的捂住嘴,看的邊上的幾人皆是一驚。
“哎……”寧清廉長長的歎息一聲,幾人即便是看出了什麼,畢竟男女有別,這事情還是得婦道人家去探尋一二,haunte等確定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