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蔓對素雨的反應雖有些許不滿,但還是點點頭。
這得月樓的大廳內,衛如蔓與趙泓鈺相談甚歡,樓上的隔間內,楚慕真的眉頭卻一直緊緊皺著。
他之所以選擇這隔間,是因為透過窗戶能夠見到來得月樓的人,而從簾子底部可以瞧見上樓之人。然而正如高陽王一般,打從他見到衛如蔓下了馬車進了得月樓,一直就沒見到她上來。
之前不是她說了約自己夏夜閣嗎?難道轉頭就忘記了?還是說,她其實也是在欲擒故縱?亦或是……
一瞬間,楚慕真神色變換多次,而且越來越複雜。
可是仔細聽樓下的動靜,也不知是因為臨街還是怎麼搞的,全然聽不到,楚慕真十分氣憤,握著茶杯的手緊緊的攥著,脖子上的青筋全部冒了出來,然而片刻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放下茶杯,微微眯起眼睛:“秦羽,你下去叫小二上來,把窗戶的關上。”
關窗戶?秦羽愕然的挑眉。
這麼簡單的活四皇子難道不會?就算不會的話,難道當他是殘廢?
然而跟隨在四皇子身邊這麼久,秦羽深知四皇子向來說一不二,更是不喜人反駁,當下道了一聲“是”拉起簾子轉下樓梯。
大廳中,趙泓鈺瞧著衛如蔓臉上難掩的好奇,說的越發歡快了。
“這仙露是生長的大楚海西仙山上的茶,這株茶至今已有五百多年,隻是每年產的茶葉實在了了,多數直接被送入宮中,至於其他的便不知下落了,然而前幾日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衛如蔓稍微一思索便笑了起來。
“剩餘的仙露難道就在這得月樓中售賣?”
趙泓鈺微微擺手:“得月樓是有,但是不賣。”
邊上的劉掌櫃麵上一陣尷尬:“高陽王還請見諒,這得月樓並不是小人的,而是主家的。”
衛如蔓輕笑了一聲:“哦,可是你們主家也愛品茶?”
劉掌櫃一下子呆立在那兒,世子可不太愛喝茶,向來都是咋咋呼呼的。
“噗嗤。”衛如蔓一下子笑了出來,然而這笑容在見到從樓上下來的大漢停止了。
“怎麼了?”趙泓鈺也轉頭看去,發現是楚慕真身邊的人,輕挑眉,“怎麼?衛小姐認識他?”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那麼深切的記憶如何能讓她忘記?就是他,
當初她被冤枉關在宗祠的時候,就是他出現,送了一碗麵過來,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她與男人私通的胡罪因而坐實,衛如蔓那會兒怎麼都想不通,為何會那麼湊巧。然而現在卻明白了,原來如此,四皇子當初是和七皇子一個派係的,衛婉兮因為獻策而和四皇子走的近顯而易見,嗬嗬,真是可笑。當初因為那碗麵,她囫圇吞下的時候還萬分感激呢。
“衛小姐,你怎麼了?”趙泓鈺注意到衛如蔓麵上的複雜,頓時疑惑的問。
素雨和那小廝皆站在衛如蔓的身後,並沒有察覺。
至於秦羽,則更是莫名其妙了。
這衛小姐赫然便是四皇子要等的人,如今怎麼就跟高陽王坐在一起了?是了,高陽王貌美絕倫,一直是京都閨閣女子欽慕的對象,想必是這衛三小姐也未能幸免吧?這樣說來,衛三小姐並沒有上樓顯然是高陽王比四皇子更有魅力一些?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何這般奇怪呢?
劉掌櫃見衛如蔓的視線落在下樓的秦羽身邊,微微一怔,卻是很快迎了上去:“這位大人,可是四皇子有何吩咐?”
秦羽頷首:“隔間的窗戶打開著,如今這天寒地凍的,難道是你們得月樓想凍死我家主子?”
“不敢不敢。”劉掌櫃連忙躬身作揖。
衛如蔓聽到這話,卻是很快回神,冷哼了一句:“這大冷的天,四皇子早起都不怕被凍死,開著窗子倒是怕死了不成?照我說掌櫃的,四皇子有手有腳,這位壯士更是一劍能砍死牛,關個窗子能斷了手腳不成?”
衛如蔓這話不得不說是帶著怒氣的,前世被冤枉的苦和痛,此刻想起來曆久彌新,她難以忘懷,當初的自己是如何被冤枉的,而仇人,除了衛婉兮和李林衛之外,此刻又多了一人。
“你,大膽!”秦羽勃然大怒。
“放肆!”趙泓鈺冷聲道,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冷冷轉身,“秦羽,你雖是四皇子身邊的人,但衛小姐畢竟是衛尚書的嫡女,怎能如此無禮?”
秦羽一怔,嘴上喏喏:“可是,可是她侮辱四皇子……”
“是嗎?剛才有誰聽見了嗎?”趙泓鈺轉頭掃了一眼,大廳裏頭的人雖然多,但是一個個均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