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衛如蔓此刻心中再不滿衛成鋒的所作所為,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她是斷斷不能任由他在大牢中受折磨的。更何況,衛如蔓猜測著,此番衛成鋒之所以敢在大殿之上為李林衛說話,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李平貴手中。也是,合作了這麼多年,衛成鋒雖然謹慎多疑,卻也難以麵麵俱到,被李平貴發現什麼端倪也未可知。
沉吟片刻,衛如蔓麵色陰晴不定。
之前聽聞素雨說的邊疆大捷,她還以為此刻定然是龍心大悅呢,卻沒想到,聖上居然還是因為李林衛的事情發怒了,怕是這件事,聖上一定不會等到九皇子他們班師回朝之後才處置,那麼……
衛如蔓不由想起楚慕真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當素雨帶著衛如蔓手書的信件離開得月樓,劉掌櫃這才出聲:“衛小姐莫要擔心,依小人看來,先前聖上賜婚衛小姐與九皇子,那便是看重衛家,如今衛大人令龍顏大怒下了大牢,怕也隻是受那驚懼之苦而已,大約兩日的功夫便可出獄的。”
這事情衛如蔓自然是知曉的,然而一想到大牢之中還有李林衛,想著明日她還得去獄中好好的奚落他一番,這種事情怎麼能叫父親瞧見?自然是要先將父親撈出來再說。
當下,她微微頷首:“劉掌櫃,這我都知曉,隻是眼下,我卻是不得不盡孝。”
頓了一下,衛如蔓這才含笑看向劉掌櫃:“劉掌櫃怕是也聽到消息了吧?邊疆大捷,怕是世子那邊再有幾日便可回京,屆時劉掌櫃便大可不必聽我召喚了,這段日子,怕是惹得掌櫃心焦無比吧?”
“衛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可虧了衛小姐傾力相助,不然世子這次的危機還不知能不能度過呢,更何況,還有安平王的事情,也全賴衛小姐足智多謀,這才漫天過海。”
衛如蔓嘴上多了幾分自嘲,旋即才輕輕笑了起來:“也是,作弄了這麼長時間,是該好好的看看結局了。”
這話說的劉掌櫃就是一怔,驚愕的瞧著衛如蔓,然而後者卻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素雨卻並未回來,就在衛如蔓即將要放棄時,得月樓外傳來了馬車聲,跳下來的並非素雨,而是秦羽。
“衛三小姐,你有何吩咐,請說。”
衛如蔓瞧著眼前這男人睥睨一切的神情,便十分不爽,當下冷哼了一聲:“想不到四皇子居然是這樣過河拆橋之人,也罷,還請這位仁兄告知四皇子,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以後四皇子再遇見事情,我衛如蔓一概不會解答。”他楚慕真硬氣,她衛如蔓又何須趨炎附勢?對著一個前世就注定不能登上那至高位置的人奴顏婢膝,衛如蔓還真做不來。
秦羽萬萬沒想到,衛如蔓居然這般說話,當下便是發怒:“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哼,小女子不可理喻,不是很正常?”衛如蔓諷刺了一聲,“還請這位識大體的仁兄趕緊離開,切莫要在小女子麵前擺譜,省的吃虧。”
瞧著對方怒氣衝衝的離去,衛如蔓心頭的火卻依舊在熊熊燃燒著,素雨氣喘籲籲的上樓來,瞧著空空如也的包廂,呆愣片刻,驚愕問:“小姐?四皇子身邊之人呢?”
“走了。”衛如蔓微微按了按眉間,語氣很是無力。
她此刻隱隱有些後悔,然而她卻深知,即便再來一回,她還是會在這般孤傲的秦羽麵前如此表態。因為,他們注定是敵人,所以自尊讓衛如蔓不允許自己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任何的懦弱來。之前原本想著求四皇子辦事,她都有些猶豫,如今看來,卻是一早便錯了。
劉掌櫃之前叫衛如蔓的脾氣震懾住了,此刻猶自還擔憂的看著她,在瞧見素雨投來疑惑的目光之後,這才小聲解釋了幾句。
素雨是藏不住脾氣的,當下便狠狠道:“小姐,你可莫要跟這種人生氣?他不過就是四皇子跟前的走狗而已,我們何必求著他辦事?對了,小姐,要不,我們去求求高陽王?奴婢瞧著高陽王脾氣一直很好,若是……”
她還想著建議,卻是叫衛如蔓直接擺手攔住止住了聲來,轉到一邊,她有些委頓的坐下:“那小姐,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衛如蔓目光閃過一絲精光,隨後便一字一句道:“求人,不如求己。”
於是,當瞧見衛如蔓一派冷靜的朝劉掌櫃吩咐,一定要查清楚衛成鋒究竟是何把柄落在李平貴手中之後,素雨愕然皺眉:“小姐,你現在是要去做什麼?”
做什麼?衛如蔓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楚縉雲認為衛成鋒是為了李林衛說話,那麼她自然是要反其道而行,收集李林衛與七皇子勾結的證據。
出了得月樓,衛如蔓卻是沒回衛府,而是一轉身,往李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