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相哈哈一笑,微微無奈的搖頭,指著衛如蔓道:“你這丫頭啊,這般聰慧還真不知是像了誰,便是你父親衛成鋒都沒這般心智,而你娘……”談起頑固不化的寧清美,寧相麵上多了幾分感慨,旋即又是長長歎息一聲。
“是為了你父親來的吧?”
衛如蔓點頭:“今日蔓兒已經拜托人進去大牢看過父親了,父親往日裏從未遭受過這等罪,這天寒地凍的,昨夜差點沒凍死,蔓兒雖不讚同父親的所作所為,但他畢竟是蔓兒的父親,這次來,是想請外公在聖上麵前說說情。”
寧清遠聽聞這話,略有些氣憤:“蔓兒,不是舅舅說,你這父親實在是看不清局勢,往日裏有父親略微提點一二,倒也是規規矩矩,但你知道他在朝堂上說了什麼嗎?居然替李家那小子說情,這存的熊心豹子膽呢。”
還要繼續說下去,寧清遠見到寧相擺擺手,這才不甘的撇嘴,鬱悶的上前將衛如蔓送來的畫作收了起來,就聽寧相溫柔的道:“蔓兒可是真心為你父親說情?”
衛如蔓臉上這才有些許不好意思:“外公看出來了?”
她上前替寧相斟了一杯茶,送到寧相手中,見寧相走至一旁坐下,這也便坐下:“蔓兒猜著聖上怕是要給父親敲打一下,順便……”頓了一下她瞧著寧相臉上很是探究的神情,這才道,“怕是要考驗蔓兒一番。”
寧相的麵上多了幾分快意,連連點頭。
“蔓兒若是生在寧家就好了,若是男兒身也不錯,至少能為我大楚江山貢獻一點力量。”這般讚許怕是朝廷上那些大官都未曾得多,寧清遠微微詫異,看向衛如蔓的目光帶著些探究,這外甥女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成長至此,簡直不可思議。
“外公可是謬讚了,蔓兒隻是覺得而已,此次請外公去求情,也隻是想略微表現一下,畢竟作為以後的九皇子妃,蔓兒不能被他人小瞧,也定然不能弱了我們寧家的威風不是?”
“蔓兒,你竟想的這般深麼?”寧清遠驚詫出聲。
衛如蔓卻並不開口了,而是饒有興致的瞧著寧相,後者一臉寵溺的無奈,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這才放下,道:“那蔓兒打算如何讓外公開口?”
“很簡單,北方因著這雪災民不聊生,衛家願意捐出一般家產充盈國庫,以幫助那些可憐的受災百姓。”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寧清遠便是寧相也是愣住了,驚愕許久,寧相才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瞧著衛如蔓。
“蔓兒你竟知道國庫空虛?這是哪裏來的消息?”
衛如蔓輕笑:“自然是猜的啦,我大楚雖然休養生息二十幾年,但當今聖上一直著力發展,大修土木,便是小兒都知道,這些自然是很費錢的,再加上此次大軍開赴墨城,所費也不少吧?”
“年關時刻,在受災百姓水生火熱之中,衛家帶頭捐錢,隻要聖上略加表示,定然有許多官員甚至商家紛紛效仿,若是當真能夠幫得到北方災民,衛家可算是大功一件?可能功過相抵?”
寧相和寧清遠久久的盯著衛如蔓,仿佛是看不清楚這個剛剛認回來的親人一般,良久,寧相喟然長歎,問:“衛家如今你可以做主?”
衛如蔓輕輕勾起嘴角:“想必祖母若是知曉能夠用一般家產換取父親的牢獄之災,甚至還可能讓父親的仕途更上一層樓,是不會拒絕的吧?”
寧相和寧清遠兩人麵麵相覷,良久後才感慨了一聲。
素雨在書房門外等候許久,也不知是離得遠還是這冰天雪地中耳朵也失靈了些,愣是沒聽到從書房中傳出的任何聲響來,不禁有些擔憂的來回走動了起來。
猛地,吱呀一聲,書房門打開,素雨連忙轉身去看。
衛如蔓朝寧相與寧清遠兩人行了一禮,這才緩緩起身麵帶笑容的朝她走來,素雨連忙跑上前去,扶住她,等兩人離開寧府,上了馬車之後,她這才按捺不住問:“小姐,可是說動了寧相幫老爺了?”
“你何時這般不信任你家小姐了?”衛如蔓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馬車的咕嚕聲不斷,她伸手將窗戶簾子輕輕打開了一條縫,瞧著熱鬧的街市微微感慨了一番,也不知深受雪災之海的墨城百姓又是如何了。
果不其然,回到衛家將這事情與老夫人說了一通之後,雖然寧清美一臉不樂意,卻是被老夫人強硬決定了,陳嬤嬤倒是幹脆,不過半日功夫便將衛家的存款全部交出來,道:“回老夫人,這便是我們衛家所有的錢了,老奴已經預留下年節需要花用的錢財。”
整整七萬多兩銀子,這數目便是衛如蔓也是驚愕好幾分,短短十幾年,當年隻是小小商戶的衛家便成長至此,可見這些年在李家的幫助下,衛成鋒賺的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