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感動到底是膚淺的。
侍衛在男人身上發現的東西被呈了上去,一封信還有一瓶藥。
男人衛景榮不陌生,因為在那處封閉的地方,他是失敗者。失敗者是沒有權利活下去,更沒有權利做事的。所以在見到男人的第一時間,衛景榮便斷定,這一定是個局。
隻是,究竟要套誰?
衛如蔓隻感覺此時周圍的呼吸都是輕的,她微微眯眼,便瞧見楚縉雲很是迅速的解開信封,展開信紙,隻是稍微瀏覽了一下,便氣憤的將其甩在地上,麵色陰沉。
邊上寧相見了,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撿起,遞給他之後掃了兩眼,也是沉吟不語。這信紙倒是開始漸漸傳遞開,有人沉思有人恐懼,輪到衛成鋒手上,衛如蔓卻是隱隱察覺到衛成鋒的不對勁起來。
不對,好像自打那個男人被侍衛說是啟明人的時候,衛成鋒便有些不對勁了。
衛如蔓難免起疑,剛上前就見衛成鋒將信紙遞給邊上之人,還勉強笑著道:“太猖狂了,實在是太猖狂了。”
秦怡臻瞧著她一臉無奈,側頭將剛剛了解的告訴她:“衛姐姐,這信是寫給大人的,母親剛才還說,這收信人定然在大楚中身居要位,怕是事情不簡單。”
事情什麼時候簡單過?衛如蔓心中無奈,便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今日這男人出現在大殿之上定然是有所圖的,不然大臣們都是住在宮外,為何他要舍近求遠,偏偏要入這危機重重的皇宮之中受罪?
然而,就算是極為淺顯的道理,在多疑的君王麵前,卻是依舊看不清了。
“諸位愛卿也都看到了,啟明之人居然勾結我大楚官員,實在是其心可誅,隻不過遺憾的是,我們還未從他嘴裏獲得有用的消息,這位官員究竟是誰,有誰知道?”
在座的眾大臣均低著頭,自然是怕被楚縉雲點到,唯有寧相歎息一聲:“啟明自來便有此野心,隻是這麼多年來雖聞此聲,卻是未見其行,隻是真真沒想到啊!”這回不僅僅是付諸行動了,而且還潛入宮中。
若不是兩個侍衛發現其可疑抓獲,恐怕沒有人能察覺吧?
可怕,著實是可怕。
便是為官多年的寧相此刻也隻是感到一股惡寒。
幾個皇子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表情似乎每個人都在問:是不是你做的?
結果自然很是分明,試問哪個梁上君子會承認自己是小偷?
楚慕鳴微不可查的退到顧元修身邊:“你怎麼看?”
顧元修嗤笑一聲:“跳梁小醜而已,神色間滿是鄙夷。”瞧著楚慕鳴豎起大拇指來,看著他額頭上的紅腫,到底是有些良心,甩出一瓶藥來:“難看死了,趕緊抹一抹,要不然被人還以為你被欺負了呢?”
楚慕鳴無所謂:“我小時候不是經常被欺負嗎?”便是長大之後,還不是一樣?隻不過欺負的形式不一樣而已,卻還是讓人憋屈。
“有點出息行不行?”顧元修對於腦子不開竅的楚慕鳴很是懊惱,“好了別說話。”
“寧相說的是啊,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朕實在痛心,我大楚的官員居然甘願為啟明作嫁衣裳。”楚縉雲一臉悲憤,然後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寧相,“寧老,這件事怕是要麻煩您了。”
這意思,難道是雷聲大雨點小?暴風雨已經過去了是嗎?
正在眾人紛紛猜測時,那男人又是嗤笑兩聲,惡毒陰森的雙眸環視一圈,仿佛是要將所有人的麵孔記在腦袋一一報複,不過在目光移到衛成鋒這邊時,他神色間露出微微怔愕。
衛如蔓臉上盡是冷笑:看來是想著嫁禍衛府呢。
果然就在男人收回視線的那一下,衛如蔓隻瞧著他用力一咬牙齒,當下驚呼:“掰住他的嘴。”
然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男人嘴角黑色血液緩緩流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卻是服毒自盡了。
楚縉雲大怒:“你們究竟是怎麼做事的?區區一個啟明人都看不好。”然而僅僅片刻的時間,他的視線就落在衛成鋒身上,語氣有些輕飄飄:“衛大人,還請你說明一下,為何剛才他瞧著你,麵色與他看其他人不一樣呢?”
衛成鋒內心憋屈:我怎麼知道為何不一樣?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蟲子?
然而麵上,他卻是微微躬身:“回皇上,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