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縉雲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宮中的管事太監和管事姑姑都被叫到冷宮前,站成一排,他也倒是幹脆利落,簡單粗暴,指著冷宮裏頭問:“這冷宮是誰布置的,可有人知曉?”
立馬便有一個姑姑麵色煞白的站了出來。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回,回皇上,是容嘉公主前日找到奴婢,奴婢這才安排下去的。”
她微微閉著眼,跪在地上,一臉哀戚。
宮中做事多年,她十分清楚此事幹係重大,即便將容嘉公主供出來,怕也是難逃一死。
衛如蔓連同淑妃顧元修前來時,便看到這位管事姑姑心如死灰,幾乎整個身子都癱倒在地上。然後,她便看到容嘉公主一下子衝了出來跪在地上。
她指著七皇子楚慕玉:“父皇,姑姑這分明是栽贓陷害,女兒何曾吩咐姑姑做過這些事?”她也才剛悠悠轉醒,還沒領會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便聽到管事姑姑一陣指責,當下渾身冷汗。
便是她如今貴為大楚兩個公主之一,也十分清楚楚縉雲此人向來重理,處理事情向來不重情分的,更何況她的身世本就不好,若是當真讓他發怒了,往後這宮中可沒有她的好日子啊。
衛如蔓瞧見這情形,微微搖頭。
所謂多做多錯,容嘉公主向來不聰穎,這件事情看來是跟七皇子楚慕玉有關了,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斷斷不能說出口,不然既然拖楚慕玉下水,他又如何能幫助你呢?
糊塗,糊塗啊。
顧元修瞧著衛如蔓搖頭,也心有所感,安慰著:“容嘉怕是從小被皇後寵壞了,根本不通情理,怕是今日七皇子得惹得一身腥了。”
何止啊?衛如蔓內心卻是清楚地很,今日皇上的心情因為啟明奸細的事情並不好,若是因而受到牽連的話,怕是他哭都哭不出來。
當下隻見楚慕玉麵色一臉陰沉的走出來,極為幹脆利落的行禮,之後才道:“父皇明鑒,此事與兒臣並無關係。”他側頭,很是嚴厲的指責容嘉公主,“容嘉,往日哥哥縱容你,可不是叫你胡作非為了,今日這事情你好好認錯。”
“憑什麼?”容嘉一下子哭了出來,紅著眼睛看著楚慕玉:“七哥,分明是你遣了衛家四小姐來與我商量此事的,為何將事情全部都怪罪在容嘉頭上。”
若非場合原因,衛如蔓此刻怕是要大笑了,真是豬一樣的容嘉公主啊,她此番話說出口,便是楚慕玉再有心想要替她美言幾句也是無法了,況且,她還提及衛婉兮?
視線移到一臉平靜的衛景榮身上,衛如蔓的心就是一沉。
衛成鋒聽聞衛婉兮被牽連進來,當下上前:“回皇上,婉兮今日並未進宮,臣不知容嘉公主為何要栽贓婉兮。”
楚縉雲瞧著容嘉公主哭唧唧的,麵色更不好看了,當下便有種想要將其嘴巴封上的衝動,然而她到底是自己女兒,加之又年幼。
他可是沒見到,身後的榮華公主也醒轉過來,此刻正瞧著容嘉一臉愜意呢。
“來人哪,去查一查,衛家四小姐今日可有進宮了。”
楚縉雲自然是不能憑借衛成鋒的片麵之詞而判斷,小太監匆匆離去之後,他視線一掃,當下發現淑妃他們一群人,麵上這才多了些笑容來,招招手。
“參見皇上。”淑妃行禮之後便走到楚縉雲身邊,語氣溫柔,“皇上今日可是操心了?瞧瞧這眉頭皺著……”當下也不顧眾人在場,直接替楚縉雲按摩起頭部來,兩人那般濃情愜意,叫衛如蔓也是吃驚。
楚慕鳴瞧瞧來到兩人身側,顧元修這才道:“宮中無人不知,皇上是最寵愛淑妃娘娘的,而且淑妃娘娘向來與世無爭,不理會宮中的爭鬥,便是皇後娘娘也是敬讓幾分。”
這便是超然的存在了。
衛如蔓心中微微感慨,宮中的事情前世她幾乎一無所知,此時聽聞顧元修有意介紹,更是認真的記著。
“哪有那般誇張?”楚慕鳴倒是不樂意了,“父皇往日裏還經常寵幸母妃,近幾年卻是極少了。”他言語中微微有些失落,知曉是因為自己無能的緣故,這才讓母妃失寵,便是宮中,皇後也漸漸欺負到頭上來。
隻是淑妃那個性子,便是受欺負了也生生忍下,幾乎不會哭訴,因而楚慕鳴便是親眼見到了她被欺負默默流淚,也隻能遠遠的傷心。
氣氛一時有些感慨起來,楚縉雲舒適之餘卻不忘那些昏迷的女眷,仔細問了一下,確認眾人都隻是有驚無險,而且大部分人已經醒來,這才將目光饒有興致的落在顧元修和衛如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