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如蔓,後者卻是笑笑,頓了一下,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這才瞧著顧元修極為複雜的神色,繼續道:“現在可是明白了?”
“你真是……”顧元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沒有一個人能夠聰明如她,甚至能夠說服寧相,那可是陰險的老狐狸啊,然而在衛如蔓的麵前,似乎乖順的如同一隻家貓一般。此刻,便是一直自認聰明的顧元修,也不得不感慨一聲,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為了一個衛婉兮,這麼做值得嗎?”
顧元修忍不住問。
“不僅僅是因為衛婉兮,還有我大哥。”在顧元修麵前,衛如蔓可以放下所有的偽裝,深吸一口氣,“我大哥現在被人威脅著,他背後的勢力不僅僅有啟明,還有大楚這邊的,我懷疑是四皇子,但也有可能是七皇子。你也知道,之前四皇子和七皇子是一黨的。”
“所以,有人要對付你們衛家?”顧元修很快明白。
衛如蔓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如今調查的,隻能到此了,所以之前跟外祖父商議過,目前,這也許是最穩妥的辦法。”
顧元修略帶複雜的眼神看著衛如蔓,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是衛如蔓親手設計的。
“所以你打算怎麼安排你母親?”
衛如蔓笑了起來,笑容有些燦爛,甚至帶著一絲小調皮:“你也知道,當初我母親可是讓我傷透了心,這回,我也打算讓她傷心一次。”
顧元修倒是沒再問了,衛如蔓如今做事穩妥,仿佛所有事情在她腦海中已經演練過千遍萬遍,她已經將所有的細節都考慮清楚了,他可以完全放心,更何況這件事中,寧相也是知情者。以他的老謀深算,肯定會處理好各方各麵的。
“所以你要怎麼補償我的花燈?”衛如蔓又問。
顧元修頓了一下,麵色有些古怪:“你當真喜歡那花燈?”旋即不等衛如蔓回答,咬牙切齒著,“那我隻好去高陽王府偷了。”
衛如蔓忍俊不禁:“顧元修,你如今可是安平王府的當家人,或許再過不久,聖上就會讓你襲安平王的爵位,你居然這般肆意……”
“沒辦法。”顧元修一副紈絝樣兒,“我們安平王府如今可是缺了一個女主人,這女主人不進府,我怎成家立業呢?”
當然,他這般插科打諢,招來衛如蔓的一記白眼。
素雨進來時,顧元修已經離去。畢竟他如今身份不同,而且衛府內這麼多雙眼睛,不好一直待著。衛如蔓也鬆了一口氣,她可是生怕顧元修再留下來,否則她明日去白馬寺的事情就隱瞞不了了。
正如陳嬤嬤所言,去白馬寺的事情還真有幾分危險,不過怎麼著衛如蔓還是得去一趟,不僅僅是去求平安符,有些事定然要安排一下的。
一夜無話,衛如蔓一早起來去聽風閣看寧清美時,發現她麵上越發灰暗了。不管是寧老夫人還是老夫人,都是一臉死氣沉沉。寧老夫人已經徹底歇了哭的心思,呆呆的坐在那邊,一動也不動,老夫人就陪在她身邊,兩人瞧著就是一臉呆滯。
衛如蔓進去時,陳嬤嬤擔憂著道:“三小姐,您總算來了,您還是趕緊勸勸兩位老夫人吧,今日她們天不亮就過來了,這早膳都沒用呢,這樣子下去可怎麼得了啊?”
“小姐……”素雨一聽,眼圈也忍不住紅了起來,略帶焦急和無措的看著衛如蔓。
歎息一聲,衛如蔓吩咐陳嬤嬤去準備早膳,這才緩步上前,扶起寧老夫人:“外祖母,您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蔓兒會心疼的,而且母親若是知道您這般傷心的,又怎麼能走的安心呢?”
寧老夫人顫巍巍的起身,又抹了一把淚:“蔓兒啊,你母親怎麼就,怎麼就這麼要去了呢?讓我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說著說著,寧老夫人的老淚又流了下來。
衛如蔓瞧著都心疼,然而此刻她不能心軟,忙又勸著:“眼下外祖母您心中隻有母親一人,隻惦記著母親,難道忘記了您身邊還有我們嗎?若是您身子有個好歹,可叫蔓兒和哥哥如何自處?我們已經快沒有母親了,若是您身子也因此虛弱下去,我和哥哥良心不安不說,便是幾個表哥表弟那邊我難有臉麵去見了,更別說再去寧府,蔓兒,蔓兒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嚴重,隻不過寧老夫人到底是心疼衛如蔓和衛景榮的,當下便板著臉:“蔓兒,這些話可不能胡說,你如今才十三的年紀,大好的年華呢,可莫要提這些死不死的事情了。”
“外祖母說的是,隻要外祖母振作起來,蔓兒即便以後失去了母親,也有外祖母這個依靠,死不死的可跟蔓兒沒關係。而且母親的事情還說不定呢,蔓兒今日得去白馬寺一趟,跟那裏的老僧討個平安符,指不定母親能夠安全度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