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蔓隻覺得一陣胸悶,原來如此,當年怕是這李嬤嬤也是憑借這一點,完全沒有被老夫人懷疑過吧?而且那個丫鬟,怕也是以為是老夫人的意思。
哎……
衛如蔓稍稍歎息,瞧著老夫人熱淚落了下來,忙安慰著:“祖母,您也別傷心了,如今這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了,我們該高興才是,除了這個毒瘤,咱們衛府以後的日子就能安穩了不是嗎?”
阿紫也勸著:“是啊老夫人,這李嬤嬤藏得這麼深,便是我們也絕對想不到,正如三小姐所言,以後我們有的是安穩日子。”
那頭李嬤嬤聽著她們這般說,滿臉祈求。
“老夫人,求求你了,老奴知道錯了,可是我那兩個孫兒卻是無辜的啊,求你了,趕緊派人將我那孫兒救出來吧?”看著如今的情勢,怕是老夫人是絕對不肯放過自己的。
李嬤嬤好歹也是跟在老夫人身邊幾十年了,如何不清楚老夫人的性子?
愛之深恨之切,怕是這次,她真的度不過了。
可是一想到那兩個可憐的孫兒,她又怎麼能甘心?
衛如蔓輕笑:“怎麼,李嬤嬤憑什麼要求祖母救你的孫兒?”
李嬤嬤當下就是一愣。
素雨領會衛如蔓的意思,接著道:“李嬤嬤如今可是背叛了老夫人,你以為就憑你這麼些年來的居心叵測,就能求得老夫人原諒?還是多想想,自己有什麼可以為老夫人做的吧。”
老夫人瞧了一眼衛如蔓,見她點頭麵上就是一鬆。
看的出來,蔓兒這丫頭怕是心裏頭早就有打算了,那麼她就坐等著便可。
那李嬤嬤腦子一轉,立即明白了過來,連忙磕著頭:“老奴,老奴願意給老夫人作證,當年的事情,還有現在他們威脅老奴的,老奴肯定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衛如蔓悠長著聲音:“那就看看李嬤嬤到底有多少誠意了……”
這日正午,衛府角門三個壯婦押著李嬤嬤迅速離開,等到了青衣巷之後,直接逮住了一個瘦小的男人,不過很快,這群人便失去了蹤影。
當然,這一切還在宮中的楚縉雲是不知道的。
佝僂著身子的老太監腳步輕輕的走了進去:“聖上,該用膳了……”
楚縉雲的身子一震,麵上帶著幾分惋惜,他苦笑著轉頭,似乎是在問老太監:“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太狠心了,所以老天見不得我好?”
老太監不太明白,他隻知道,大楚失蹤的長公主確認死了,而聖上正在傷心中。
“我原本以為,她們隻是與我失散了,或許是離得太遠了,所以沒辦法立即團圓,又或者她已經成家了我,已經離不得,沒想到,卻被告知,她早已經離世,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兒……”
說著說著楚縉雲就哽咽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聖上,然而此刻,他不自稱“朕”,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父親,有血有淚的父親。
便是平日裏那能言善辯的老太監,此刻也不知能有什麼言語能夠寬慰這位父親,大殿內一片安靜。
良久,楚縉雲摸了摸眼睛,深吸一口氣:“是不是派去調查的人回來了?”
聖上,您還是趕緊用膳吧?人是不會複生,你可得保重龍體啊。
可這話到了老太監的嘴裏,卻化為了恭敬的點頭:“大人正在外頭等著呢。”
頓了一下,老太監又道:“寧相許是知道了消息,也進宮了,等在外頭呢。”
楚縉雲難得的沒有對寧相尊崇,冷冷道:“那就讓他等著。”
殿外,禦史大夫瞧著寧相那焦急的神情,歎息一聲:“老丞相,您還是盡早做好打算吧,有些事情當斷則斷,可千萬別被拖累了。”
謀殺了公主是什麼樣的罪?二人心中再清楚不過了。
“謝過大人了。”寧相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拱拱手,瞧著他被宣入殿內,心就是一沉。
看起來,這風,還是被攪亂了呀?
便是一直自問沒有汙點的寧相,此刻的背也佝僂了幾分。隱約能夠聽到從殿內傳來的聲音。
“聽聞,是那衛成鋒的夫人寧氏爭風吃醋,指使人下毒害死長公主的,如今臣已經派人去青縣,找回了屍首……”
寧相就是一陣搖頭,哎,該來的還是會來啊。
與此同時,四皇子府上,已經休息了一整晚的衛婉兮正愜意的享用著葡萄,順帶瞥了一眼楚慕真:“殿下已經將這事情捅出去了?難道就不怕衛家的人反咬一口?”
這男人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
“不是說啟明那邊還沒傳來消息,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和七皇子勾結在一處嗎?”你怎麼能這般膽大?“酸酸甜甜的滋味讓衛婉兮很是享受,對比在大牢中的遭遇,此刻簡直是天堂,如果可以,衛婉兮自然是想要長此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