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久違的陽光落在頭頂上,衛如蔓微微抬頭,伸手遮住了雙眼,陽光打在身上熱乎乎的,有一股異樣的清香氣,這與大牢中的潮濕黴氣是不同的,清風吹來,讓她感覺渾身都舒爽著。
不遠處,匆匆趕來的寧老夫人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蔓兒啊,你可是受苦了呀。”
衛如蔓回頭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朝寧老夫人奔去,被緊緊抱住之後,她這才輕輕道:“外祖母,蔓兒可沒吃什麼苦,倒是您和外祖父吃苦了,蔓兒在大牢中每日吃吃喝喝,可逍遙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寧老夫人佯裝憤怒的瞪著眼睛。
邊上幾個舅母生怕寧老夫人哭的傷心傷身,連忙勸著。
“母親,蔓兒這孩子是受了點苦,但是隻要打了這黴氣,以後肯定不會這般倒黴了不是?”說完,大舅母還顯擺了一下手中的柚子葉,還有柚子皮,“蔓兒,咱們剛出大牢,可得好好去去黴氣知道嗎?來我,打點水。”
衛如蔓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當那柚子葉拂著水落在臉上時,當下閉著,一副享受的模樣,叫寧老夫人和寧相看的都是一陣無奈,寧家的其他人也沒嫌著,這柚子葉去黴氣是慣例,老夫人一陣感激。
禦史大夫劉大人將一行人送到衛府,就瞧著衛成鋒一身嶄新的恭候在門口,老夫人一瞧見兒子,當下沒忍住,哭了起來。
衛如蔓瞧著這般情形,無奈笑著:“外祖母,外祖父,咱們進府吧,一直等在門口也不是事兒。”
這幾日下來,府內有陳嬤嬤在,庶務倒是都沒亂,各個院子依舊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衛如蔓很是滿意。
大廳中,衛成鋒恭恭敬敬的給幾位老人磕了頭,這才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都是我的錯,這才差點害了寧府和衛府,求母親和嶽母嶽父原諒。”
寧相一向看不上衛成鋒,當下隻是冷哼一聲,至於老夫人,是自己兒子自然是心疼的,隻是如今還得看著寧家人的反應,這才忍住沒立即讓衛成鋒起身。
寧老夫人不是心硬之人,瞧著這一幕,連忙起身扶起衛成鋒來:“吃一塹長一智,你如今也不小了我,女兒也出嫁了,做事情是該謹慎小心些,這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那便算了。”
衛成鋒連聲謝謝,這才起身。
衛如蔓在邊上站著,瞧著一家子其樂融融的開始談論這次的事情來,說話的基本是寧老夫人和幾個舅母,老夫人畢竟在牢中,有些消息並不知道。
在得知四皇子府和七皇子府都被屠殺的時候,衛如蔓的心就是一跳。
“哎,原本我以為這件事怕是聖上下的手,隻是瞧著聖上這表現來看,應該不是。”寧相說起這事情來也是一陣憂慮,“倘若咱們大楚的皇子府這般容易被人屠戮,那如何能夠讓他們有安全感?怕是今日起都是草木皆兵了吧?”
說到這裏,寧相抬頭看了一眼衛如蔓:“蔓兒,這事情你知道多少?”
衛如蔓其實也不太確定:“很顯然,不論是四皇子府或是七皇子府,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才會兩位主子一出事他們就開始動手,四皇子府上蔓兒不清楚,不過七皇子府蔓兒倒是了解幾分,七皇子早年為了女人幹出不少荒唐事來,據說得罪了江湖中頗有地位的一個大俠,前陣子蔓兒得到消息,這人出現在京都中並不在意,想來怕是報仇來了。”
七皇子並不是四皇子,七皇子府中除了側妃正妃之外,還有子嗣的,雖然都是庶出的。
衛如蔓想到這裏,心還是有些堵的慌。
以江先生這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子,如何連這些婦孺都下得去狠手呢?
她卻是不了解,當初楚慕玉可不管老弱婦孺,所以江流兒報仇起來,才這般不留活口的。
“哦?居然是這般?”寧相還是第一回聽說這事。
“那就是這七皇子活該了,真正是現世報。”寧老夫人義憤填膺,“死了活該,隻是可憐了那些少不知事的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