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處走出的男子通身鍾天地之靈秀的氣質,雙眸清澈卻深不見底。韓珂暗歎他將自己的心思掩飾得極好,這點是他做不到的。
宇文淵佇立在床前忍不住想撫平她蹙起的眉頭,可韓珂在側,他隻好收好心思坐在床榻上。
“好一出掉包計。”韓珂心中有些不忿,從他看見牽過桓妤手的“宇文淵”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不是真的他。
忘憂也一定知道這是出戲,就算如此她還是這般心傷嗎!
宇文淵悄悄握著忘憂的手,夢中的她竟自己舒展了眉頭:“韓少卿過獎了。”
韓珂最厭惡這些客套話,他試探般問道:“你是如何說動張敏賢去閩州帶回宇文湛的?”
“這原本便是郡主的計策。”
張敏賢其人,能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娶了別人還無動於衷嗎?她早早想好對策從閩州秘密帶回成安王宇文湛。反正桓妤已經是宇文湛的人了,再和他多個孩子也沒什麼。
韓珂輕笑:“易容得不錯,差點連我也騙過了。”特別是宇文湛連宇文淵的冰冷神情也學了三分,要不是他的嗓音與緊握著桓妤的手漏了破綻,他還真以為是宇文淵娶桓妤了呢!
多虧了王鈺啊。宇文淵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韓少卿還有事嗎?”
這是在下逐客令。
韓珂真想把宇文淵的手拿開,他眉頭一蹙還偏偏就不走了:“她是我未婚妻,該走的也是你宇文淵吧?”
“那你覺得她會希望誰在這兒呢,韓珂?”宇文淵對上韓珂滿懷怒意的眸子隻以冰涼回複。
這屋子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氣氛低沉,仿佛隻要敲擊打火石充滿火藥味的空氣就會熊熊燃燒。
韓珂承認自己輸了。忘憂喜歡宇文淵是不爭的事實。
月芙端來醒酒湯見屋子裏氛圍低沉也隻好硬著頭皮進去。她一瞧見宇文淵正握著主子的手就知道發生了何事。
“王爺,醒酒湯……”主子還睡著,月芙隻好將碗呈給宇文淵。
他接過醒酒湯正要扶起忘憂的一刹那,韓珂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你的蠱毒未解,吃國師給的藥了?那可是折壽的玩意兒!”
月芙裝作沒有聽見般隨立床側,可她現在的心情豈是用震驚一詞就能概括的?
宇文淵動作一頓沒有理會他,輕輕柔柔將將醒未醒的忘憂摟在懷中:“喝了醒酒湯再睡。”
她睡得朦朦朧朧還以為那股藥香又是幻覺,可她聽到宇文淵的聲音便打了個激靈,睜開布著血絲的睡眼仔細瞧著他的側顏:“寒遠……”
她剛醒來聲音軟軟糯糯,宇文淵不由自主應了聲“嗯”,將勺子送到她唇邊:“為何要飲醉,下不為例。”
忘憂隻覺得這醒酒藥苦澀,連韓珂冷哼一聲從正門離去也未知覺。
“外頭風大,月芙關門。”
月芙連忙將韓珂打開的木門關上,連帶著將自己關在了外頭。哪是外頭風大,是齊王看著韓珂火大呀。
一碗醒酒湯下去,藥效還沒起來忘憂就被苦清醒了。她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裏,一開口卻是嗔怪著:“我還以為你臨時變了主意……”
“娶桓妤的從頭到尾都是成安王。我母妃也未逝,就算對她牌位磕了頭也沒用。”宇文淵捉住忘憂的手放入被中,可又被她以“熱”這個理由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