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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宮裏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來。
忘憂看著案前堆高的信件歎了口氣,這些尚且不知何時能看完……她的目光微微偏轉到一旁的木箱上,裏頭各類陣法藏書又是雲觀吩咐要看的……
唉,雲觀這幾日盯她盯得緊,不但醒著時要看,就算入夢了還要將她揪到大乘夢境抽查。
這日子何時到頭,還能不能給她喘口氣的時間。
忘憂撐著下巴,將目光移向庭院卻看不到人影。宇文淵說要曬書,如今人呢?
她出了屋子轉悠一圈,果見宇文淵坐在古樹下,從古塔中帶出的虞國史書正被他一本本碼在架子上。
淡淡的陽光映照著他的側臉光潔如玉,今日的他沒有束冠,隻是用青色發帶在身邊攏著頭發。微風而過,幾縷發絲滑落遮擋了他的側顏,可他捧著手中的書似乎沒有察覺。
廢寢忘食、手不釋卷,說的就是宇文淵沒錯了。
忘憂輕步走了過去,順著他的背彎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她雙手交叉在書前,故意擋住了他的視線:“不許看了,多無趣。”
宇文淵記下書頁將史冊合上,輕輕握著忘憂手,指腹柔柔按著為她擦去沾到的墨跡:“看不下去了?”
“嗯。”忘憂怕壓著他太累,從他的身後坐到他身旁,依舊歪頭靠著他的肩,“多事之秋,煩得很。”
宇文淵將史冊放到架子上,輕輕掃開落在身上的枯葉:“逸王辦了為時三天的遊湖宴,父皇還特意撥了羿湖園給他。為示與民同樂,尋常百姓可以在白日參觀,而夜晚還有焰火,受邀之人可憑印信前往。”
宇文淵這麼一說,忘憂倒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入雲鶴得確通過祁雲遞了印信來,她還沒放在心上。
“逸王這般興師動眾,借的是什麼名頭?”
逸王借的,是慶祝韓珂即將大婚的由頭。可宇文淵不打算告訴她,隻是淡淡道:“逸王喜遊樂,此等樂事,還需其他由頭嗎。”
“也是。”忘憂閉上了眼,可眼前還是揮之不去的文字。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也不難想象為什麼有些文人招人厭,死讀書的都傻了。
宇文淵靜默著,忘憂這意思,也不知是去,還是不去。
盛大焰火不多見,他想與她一起看看焰火下繁華的京都。可一想到遊湖宴的由頭,又不免憂心。
正當他要開口詢問時,卻有幾聲“清漪”從外頭傳來。
“清漪,人呢?”王鈺從空無一人的屋子裏出來,亂尋了片刻,一個轉身正瞧見樹下依靠著的二人。
她的臉上浮現出壞笑,一邊蹦跳著走去,一邊大聲道:“好啊,本小姐一頓好找,你們卻在這裏你儂我儂!”
忘憂立刻坐直身子:“別亂說!”
“害羞了,害羞了!”王鈺看著忘憂臉紅的模樣真不多見,“咳咳,說正事。”
“我與仲予想去瞧瞧羿湖園的焰火,怎麼樣,你們有沒有興趣。”
“不去!”
“去。”
忘憂疑惑地望了宇文淵一眼,怎麼回事,他居然說了“去”?
王鈺拉過忘憂:“你看看,齊王殿下都發話了,這一趟,你必須陪我。”
宇文淵從王鈺手中將忘憂移回來,溫言道:“是,去看看也無妨。”
我還以為你不想去呢。忘憂撇了撇嘴,就當給自己一個偷懶的機會:“好吧,那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