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矢之聲不斷炸響,密集且極凶狠。柳府內瞬間倒了一片,後麵的便自動朝前補上。人人皆拿出了畢生力氣,使得禦林衛挾眾而來的氣勢陡然被折了好幾分,連進攻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柳步蘇帶領眾人迎戰,而柳木陽則坐鎮雕花大廳,在一旁隨立的家丁們無不昂首挺胸毫無懼色。
“殺啊!”
“柳步蘇人頭,賞金十萬!其餘叛黨項上人頭,一個百金!”
就在禦林衛在前奮殺,後方的將領命人不斷拋出懸賞鼓舞士氣。他見柳府眾人已然退守到石壁處,輕輕驅著馬向前幾步。
困獸之鬥。
他就是喜歡看別人奮力掙紮卻終究難逃一死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他便哈哈大笑起來:“火銃!”
一聲令下,一旁的兵士已將最新研製出的火銃放在他手中。他掂量掂量著火銃分量,一番嘲諷的笑容下,悄悄對準了正在廝殺的柳步蘇。
“和我爭督領之位?不過是個比我家世顯赫的無能公子!”他對準柳步蘇的手臂便是一槍,幸而柳步蘇正一個上挑,陰差陽錯之下躲過這一槍。可他身後的人卻沒有這麼幸運,隻因為這一子彈便丟了性命,還沒意識到危險便已栽了下去。
柳步蘇又是一刀結果了敵人,眯著眼才瞧清馬背上執著火銃的人——孫銘。
“柳督領,好生威風!”孫銘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柳步蘇又是一槍,可這次又被有了防備的柳步蘇躲過。
他發出不滿的聲音,有些憤怒地連開三槍:“柳步蘇就是偽君子!他才是要謀反之人,諸位何必為這樣的小人賣命!”
柳步蘇一邊迎敵一邊又對著孫銘不時的冷槍,他不明白,不過是個督領之位,竟被他記恨到如今!?
“孫銘!回頭是岸!”柳步蘇一個旋身砍殺了一名禦林衛,鮮血濺在他臉上,仿佛剛從地獄爬起的羅刹,“你若就此收手,我會在陛下麵前替你免罪!”
“謀反之人,還敢妄言!”孫銘罵了幾句髒話,對著柳步蘇又是幾槍,又都是被他躲過!他再想按下扳機,不想火銃中包著火藥的子彈耗盡。
他將火銃扔給一旁的下屬,再次厲聲道:“火銃兵就位!”
“瞄準柳步蘇,給我殺!”
……
後院中人明顯聽得前麵的廝殺聲,雖戰火未波及此處,可已然人人自危起來。
柳寧柳安已交給顏懷王鈺從暗道撤離,可張氏與顏氏說什麼也不願走。她們的丈夫還要前方,她們怎可擅自逃離?
再說,一旦撐不到防城營來援的時刻,柳家憑空消失那麼多人,禦林衛還不得大肆搜捕?
她們寧可在此處與男人們同生共死,以血肉之軀阻擋禦林衛前進的腳步!
“夫人,暗道已經封死了。”前來彙報的小丫鬟臉上帶著淚痕,她已經做好了今日身死的準備,至少夫人和大少夫人在哪,她便在哪。
“好。”顏氏點了點頭,執劍的手不斷發顫。她知道這種時刻自己應該堅強,可本能如此,又是怎麼掩蓋的了的?
後院已有低低的哭聲此起彼伏地擴散,顏氏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前方男兒們為我們受苦受累,難道我們隻能在此束手就擒,悲聲啼哭嗎!”
張氏扶著門框的身子也有些不穩,就在顏氏說話間已有幾支箭矢飛濺而來。
打鬥近了,前方莫不是血流成河……
爹爹呢,步蘇呢!他們又怎麼樣?
張氏強撐著,她既選擇留下,便是做好了一同赴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