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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珂聽到“黛墨”二字便有些頭疼:“我叫她走也不走,如今國喪舉國禁止遊樂,青蘿巷多數關門大吉,再留在那兒也無用。”
“亦不能留在府裏。”忘憂知道祁雲必會想方設法針對黛墨,倒是一樁罪過。
可話落在韓珂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他以為忘憂在乎自己而容不下其他女人,霎時間柔和幾分:“那就送回青蘿巷,怎麼處置都聽你的。”
對於自己不在意的女人就是這般無情,不過韓珂身在京都,理該如此。
忘憂被他的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我做完事,就會離開京都。”
韓珂一愣,才回來就準備好離開?“你要替柳家報仇?”
“是。”忘憂從袖中抽出一張名單,“這上麵的人,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前朝、後宮,足足三十三人名單如今已劃去二十九人,清早死的孫銘也赫然在列。
他猜得不錯,這次爆炸是忘憂手筆。
“你該恨我,為何還要給我看這個?”他的眸子冷下來,關於柳家滅門慘案已成二人間無法愈合的傷痕。他日日受此事折磨,倒不如開誠布公談談。
忘憂輕輕搖頭:“我不恨。”
韓珂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他任由孫銘前去殺害柳府眾人,任由先太子一黨將掌兵權的柳家往死裏逼,她竟不恨?
“元明帝在時京都有兩顆紫微星。”忘憂當時還有頗多疑惑,可隨著豫王離京,兩顆紫微星依舊高高掛在京都上空,她便知道當時的他們都想錯了,“一顆是宇文淵,一顆就是你。”
韓珂聽到此處反而放鬆下來,以她的能力,早晚都該知道。
“玄安坊有豫王府不錯,可惜紫微星並不是宇文涵。我竟忽略了那麼久,韓府,亦在玄安坊。”
韓珂笑起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忘憂欽佩韓珂的籌謀,隻可惜逼問著誰才是一任君王的長平長公主顯露了馬腳,“先太子是蟬,豫王是螳螂,而你這黃雀本可以坐享其成,不過你沒算到宇文淵的出現。”
所以韓珂順勢而為,從亂臣賊子變為救駕忠臣。
韓珂苦笑著:“是啊,都被你看穿了可怎麼辦。”
“為了自己的目的鏟除道路上的阻礙,我若是你,必然會做相同的決定。”忘憂說得輕描淡寫,可這背後卻是無盡的血與淚,“所以,我不恨你。”
忘憂隱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頭。韓珂,希望你以後也不會恨我。
“忘憂。”韓珂垂下眸子不敢看她,“你雖不恨我,我卻始終虧欠你。除掉這些人,我可盡些微薄之力。”
“眼下正有一個良機。”忘憂淡笑著,可韓珂愈發覺得她變了,笑容間還帶著淩厲。
“先蠶禮。”他知她心思,先蠶禮,正是除掉那人的良機。
……
忘憂回韓府又在京都中掀起不小波瀾。人人猜測著她與當今攝政王、韓相的複雜關係,又以玩笑的語氣疑惑著這兩位位高權重卻如此“大度”。
見過那柳清漪的皆說此人麵貌醜陋,就這樣的女子也值得二位大人朝思暮想?
這日送先蠶禮禮服的小太監們同樣抱著如此疑問戰戰兢兢入了韓府。隻可惜他們並沒有見到韓夫人真容,隔著屏風隻覺得風姿綽約,應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