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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鴛抹完淚,一邊哼著先前小姐教的歌一邊為屍體穿戴整齊。這屍體尋得真好,與小姐麵容分毫不差……
又是哪一家死去的姑娘?
她的眼中又沁出幾滴淚,突然高聲痛苦道:“皇後娘娘!喜鴛來陪您了!”
她起身迅速向棺木撞去,霎時間一行熱血從她的額間湧出,睜眼望著殿門用,最後一點力氣微微一笑。
“喜鴛姐!”
聽到動靜的宮人們紛紛湧來,可她再也聽不見,隻瞧著一個個血紅的人影在眼前晃。
小姐,喜鴛能做的,隻有那麼多了……
她終是沒能閉上眼,目光無神地定在遠方。
……
“喜鴛殉主了?”忘憂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一瞬晃神,明明朱妧已為她尋好後路。此番殉主是想叫朱妧走得更無後顧之憂,真真是忠仆。
“是。”祁雲點頭,“陛下將皇後的喪事全權交由禮部,聽說他們欲封賞喜鴛。”
人死了什麼也得不到,這些都是做給活人看的。由著他們去吧。
“別叫朱妧知道。”忘憂撐著額頭歎了口氣,從昨晚開始朱妧就起了燒,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受刺激。
“顏懷都吩咐過,如今隻有他和顏夫人能見到她。”祁雲對喜鴛的行為雖然不理解,可依舊讓她敬佩。倘使多年後朱妧假死被人察覺,第一個遭殃的必定是她。
忘憂點了點頭:“好,盯著安洛洛那兒,有消息便回。”
“是。”
祁雲走後,忘憂對著空屋子又陷入紛繁的胡思亂想。有時候,她的勇氣還不如喜鴛,更不能如她一般決絕,做得幹淨利落。
有的人活著是為了情,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利。那我呢?
忘憂自嘲般搖了搖頭。說來可笑,她是為了仇恨而活。
待送走了朱妧,在京都的羈絆又少了一分。她恨不能立刻就帶著月芙回倉羽寨,可惜,不能。
與此同時,先蠶壇的蠶室內氣氛壓抑。地上跪著的蠶母麵帶苦色,膝蓋不過向前挪了兩步,便馬上被兩旁帶刀侍衛按住,再也動彈不得。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貴人!這些蠶確確實實是吃了韓夫人打的桑葉死的。”蠶母話中帶笑,可惜她賠笑的臉被按在地上,“這天大的事要是不報,到時候怪罪下來小人可承受不起。”
宇文淵看著一堆桑蠶的屍體已然幹癟,而其他桑葉上的桑蠶還抱著葉子不停進食。安洛洛算計到如此地步,以為借用神諭就可以除掉忘憂了嗎?
“說實話。”他拎起當時忘憂用的鐵鉤掂量一番,不但比其他的沉重,還更鋒利。
蠶母故意摔倒打的是慌忙之下讓忘憂受傷的算盤,可她們算漏一步——忘憂會武。
他們險惡用心已叫宇文淵包著一團怒火,表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蠶母聽著宇文淵的語調平平,還以為是例行檢查的貴人,愈發笑得燦爛:“貴人,是實話!給小人一百個膽都不敢撒謊!”
宇文淵將鐵鉤丟在蠶母麵前,碰撞之聲猛然嚇了她一跳:“不說實話就動手。”
兩位帶刀侍衛壓著蠶母越來越靠近鐵鉤,嚇得她連連叫喊:“殺人了!殺人了!天子腳下!貴人怎敢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