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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若已有三日未出房門。這幾個月來晉國而來給的解藥斷斷續續,似乎故意折磨著她。
京都的變化早已脫離她的掌控,統共就給這點財力物力人力,還想讓她做到哪樣!
她疼得蜷縮在床上動彈不得,身上壓了三條被褥已然大汗淋漓,可少了任何一條痛意便會更上一層。
床單被她抓得皺巴巴,可再怎麼抓也緩解不了身上的絲毫疼痛。
她的二哥哥啊,就是這般心狠手辣,能走到如今的地方還不是拜他所賜!
“公主。”容舒推門而入,手中依舊端著那碗褐色湯藥,“奴婢聽見幾個消息,想聽聽嗎?”
蘅若不再倔強,端起湯藥便一口飲下:“最好都是好消息……”
“是。”容舒笑著跪坐下來,“蠶室那兒傳來消息,安貴妃喂養的桑蠶都死了。欽天監的人說是有神諭,若不誅妖妃,天下難安。今日朝上都鬧翻了天。”
容舒笑起來,安洛洛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反倒要入死境:“陛下被逼得無法,已將安貴妃下獄。後來又被關進內廷的太監爆出孫嬪的孩子也是安貴妃害得,陛下那兒也沒個說法。”
蘅若哼笑一聲:“宮裏哪個孩子不是她害的?自己生不出孩子,就不許別人有孩子,光這幾條人命就夠她死好幾回。”
可她話鋒一轉:“可我偏不想叫她死。”
容舒點頭:“若沒了安貴妃,還如何挑起攝政王與陛下的矛盾。如今也隻有我們和大長公主肯幫她。”
“她那兒我倒不擔心。”蘅若疼得冷汗直流,這藥喝一次藥效就弱一次,“北秦那兒呢,可有消息?”
容舒的笑意漸平:“北秦那兒已派了使臣決定議和,還說要聯姻……”
“聯姻?”
烏其拉圖才剛剛即位,他的女兒最大也不會超過十歲。難道又要派宗室之女?
“陛下說,要聯姻便要烏其拉圖最寵愛的公主嫁過來。否則……”容舒看著蘅若微蹙的眉心有些不敢說下去,“就如吳王之母,假公主嫁過來也毫無用處,隻是生兒育女的工具。”
宇文汐當眾侮辱宇文淳生母,這份委屈落在他的頭上,蘅若也能想象他會有多難堪。
“吳王可有爭辯?”
容舒搖了搖頭:“您也知道吳王的性子,元明帝在世時便因北秦的緣故飽受非議,如今被陛下欺壓侮辱,他又怎麼可能反抗?倒是攝政王還出言駁斥,堪堪保下王爺的麵子。”
蘅若強撐起身子:“他入宮已久必是去見了母妃,我要等他回來。”
“公主。”容舒為她披上外衣,“您與吳王相處已久,真是動情了?”
蘅若拂開她的手:“難道二哥連這個都要管?我照他的意思一件件做下去,何時違背過?”
容舒見蘅若走路跌跌撞撞,連忙扶著:“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是什麼意思?”
蘅若推門而入,春風微帶涼意,叫她的身子發顫。
容舒的聲音低下去:“日後晉國攻下京都,吳王反應過來,您又要如何與他相處?”
蘅若霎時間止住腳步。是啊,她是他的滅國仇人,他該是恨死她了吧……
她扶著門框的手不由得攥緊,她是有苦衷的,她是被二哥哥逼的……這樣,他還會聽她解釋,還會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