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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桓府內一片熱鬧,幾乎可用張燈結彩來形容。在外人看來,桓姝在夫君高永言的陪伴下回府探親,足以叫桓耀好好揚眉吐氣一番。
盡管桓姝在桓府時並不受寵,可人人臉上都帶著諂媚的笑,言語間又透露著桓姝兒時許多趣事,似乎她就在萬眾矚目中長大一樣。
桓姝臉上掛著尷尬的淡笑,高永言亦知道桓府從前是如何對待桓姝的,一直敷衍了事。弄到最後,桓耀與李氏頗為尷尬,笑僵了臉也沒叫作為刑部尚書的女婿透露些什麼出來。
既然旁敲側擊不行,那就直接問吧。桓耀又明裏暗裏問著陛下對這次插手科舉的權貴看法,可高永言皆點到為止,再不肯多說幾句。
作為禮部尚書,“順手”推薦幾位“人才”再便利不過。此次大理寺名單中竟出現兩位他推選的人,著實叫他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桓耀見不能問出些什麼,連忙使了個眼色給李氏,李氏亦會意,借著帶桓姝見姊妹的由頭將她帶離。
“好孩子。”李氏拍著桓姝的手背,這副親切的模樣叫她膽戰心驚,“桓家可是你的娘家,你爹待你也不薄,是不是?”
桓姝抿著唇,低頭輕點。
李氏刻意的笑掛在臉上:“就叫你夫君透露些陛下的意思,也不用說得太明白……他怎麼連這都不肯?”
桓姝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說,末了隻能輕言:“這些朝政上的事兒,我不懂……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怎麼能是朝政上的事!”李氏臉一板,語氣立刻淩厲起來。她轉念一想桓姝如今身份不比從前,連忙又軟下來,“這可關乎你爹的命!”
“姝兒啊。”李氏硬擠了幾滴淚,“你看妤兒她被攝政王所棄,有了七個月身子還隻能待在小小桓府裏。咱們家也沒有其他人物,就隻能指望你了!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李氏說著說著就要作勢跪下去,嚇得桓姝連忙將她扶起:“母親你這是做什麼!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
“哎!”李氏擦幹眼淚迅速起身,可隻聽見桓姝後半句:“隻是,夫君他能聽幾分,我說了也不一定算數……”
李氏的臉色又是一變,可立馬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轉為笑意:“沒事,你有心就好,再幫著勸勸。”
雖說著“再幫著勸勸”,可桓姝知道,李氏的意思是非要叫她把話套出來不可。
李氏帶著桓姝一路來到自己住的院子,可正巧桓妤發脾氣摔碎了東西,院外丫鬟小廝跪了一地。
“這是做什麼!”李氏撿著幹淨地方落腳,上去就把桓妤手中正要摔的瓷片奪過來,“你妹妹來了,還要叫她看笑話嗎!”
桓妤拍著桌子坐下,胸口仍是起伏得厲害:“叫桓府中人看笑話還不夠?還要領外人來看?”
一聲“外人”刺到桓姝心口,垂下頭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還在桓府時她便時常被桓妤欺負,如今就算出嫁了依舊怕她。
李氏擰了一下桓妤的耳朵,立刻笑著叫桓姝進來:“別怕啊,進來坐。”
桓妤揉了揉被李氏扯疼的耳朵,已然悄悄紅了眼眶。就算要巴結桓姝,犯得著作賤她嗎!
“攝政王妃安好。”桓姝弱弱出聲,聲音如蚊,幾不可聞。
桓妤輕蔑一笑:“用不著你強調什麼‘攝政王妃’來羞辱,我是個棄婦,全京都還有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