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殿試(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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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有些事耽擱了,想來也快了吧。”那人抹了抹汗,攝政王為何晚到他如何知曉!他一麵又畏懼著宇文汐,生怕哪裏惹得不痛快就要發作。

宇文汐又望了眼底下,卻與自己從前想象的不同。

還以為大殿內貢士們個個都可以奮筆疾書,將他們的抱負,將他們治國安邦的良策,嘔心瀝血地付諸於策論中。

然而真實的模樣卻是他們一個個眉頭緊縮苦思冥想,奮筆疾書的寥寥無幾。

無趣。實在無趣。

他果然不能耐心坐著,與安洛洛的打賭又輸了。

“回宮。”宇文汐拂袖而出,另一批大臣也隨之退出。

宇文汐與朝臣走後,原本壓抑的大殿瞬間輕鬆了不少,許多貢士甚至拿袖子偷偷擦了擦額間的汗,轉一轉酸痛的手腕。

可惜這樣輕鬆少有,巡考官不時走動,放下的心又提起,反複如此終是有人熬不住,抽搐著一頭栽下去。

有經驗的考官也不慌亂,命幾位小太監就將人抬了下去。獨留下周圍一片人唏噓不已。

十多年寒窗苦讀,就是受不住保和殿的氣氛就這般斷送了前程。可惜,可歎。

就在眾人紛紛啃著薄餅用過膳後,攝政王宇文淵才姍姍而來。

膽大的便抬眼瞧他,匆匆一瞥便連忙低下頭,暗道果然不假。膽小的知道攝政王已至,捏著筆的手都在不停發顫。

相較於陛下,民間對攝政王的評價卻是出奇的一致。年少卻才華橫溢,貌美卻身子孱弱,看著並非壽相。更有甚者說,先皇就是擔心他短命才沒有傳的皇位。

宇文淵在龍椅旁的圈椅中坐下,一旁便上來一位官員就像當初向宇文汐介紹貢生們那樣再介紹一次。

可他才介紹了兩個便被宇文淵止住,那官員驚奇,攝政王似乎已經知道不少人的名姓,隻是點了幾人再問他。

宇文淵了解明白便揮手令他退下,細細看了番試題便如同裴鬆想的那樣不由得揚起唇角。

宇文汐想得周全,欲招攬學士的意圖亦昭然若揭。

他坐了片刻便到殿下,一圈走來,見貢士們有些剛剛落筆,有些寫了半卷。當然,也有一些,或是緊張亦或是害怕,居然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更有人手抖得厲害被墨糊了半張答卷紙。

他一路輕步走過,沈培鴻已然完成草稿,正一絲不苟地謄寫;薛齊文答完第一題,厚厚一疊答卷便擱在案前晾幹;而裴鬆懸腕不停,竟沒有打草稿直接落筆。

他停在何處,何處的貢士便心頭一緊,右手微顫。又或索性停下不寫做沉思狀,心中祈禱攝政王快些離開。

宇文淵走過一圈重回圈椅中,順手接過太監方才送來的筆墨紙硯與奏折便批閱起來。

恍然間他竟生出了與殿內貢士一同作答之感,倘若他隻是普普通通一書生,可有機會參加殿試?可有魄力在陛下王爺等人經過時臉不紅心不跳?

大抵不會吧。

他的才學不敢說有多高,等了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才等到這個機會,能不興奮?能不害怕?能不緊張嗎?

他心中喟歎,對那些鎮定自若貢士的敬意更上一層。

太陽漸漸西沉,殿磚之上映出一片斑駁灰影,暖暖沉陽叫人昏昏欲睡。

宇文淵坐著,一動不動地望著這些素布袍的貢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