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桓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心祈禱著是男嬰。
穩婆抬起頭:“是小王爺!”
“太好了,太好了!”桓耀如釋重負般拍了拍,而後李氏抱著包裹好的男嬰樂滋滋從房裏扭出來。
“大喜呀!”李氏想叫宇文淵抱一抱孩子,可他不接,隻好尷尬地將哭鬧的孩子交給乳母帶到暖房裏去了,“這孩子是有福氣的,還請攝政王賜名。”
宇文淵回憶了番,先前從成安王那兒遞來密信,若是男嬰便叫“宇文錚”,喻剛正不阿之意。
“宇文錚。”他淡淡答道。
桓耀與李氏立即笑逐顏開,攝政王竟然脫口而出,那必是先前就思量好的,對這孩子多重視啊!
“宇文錚,好名字!”桓耀想請宇文淵繼續坐坐,怎料他竟徑直向外走去,“王爺,王爺,您……”
宇文淵整理著自己的長袖,絲毫沒有停下自己的步子:“本王公務繁忙,錚兒與王妃就交於桓大人照顧了。”
“下官一定照顧好小王爺!”桓耀話到嘴邊欲言又止,現在讓宇文淵將宇文錚立為世子是不是太早了些。橫豎他沒有別的孩子又沒有別的侍妾,算來算去,最後世子之位一定是他們桓家的嘛!
“恭送攝政王!”桓耀躬身送宇文淵離開,一轉身就忍不住笑意揚了滿臉。他一把攜過李氏的手,“快快,我也去瞧瞧小王爺!”
……
“宇文錚……”
桓妤方才生產完,消息便傳滿了京都。忘憂放下宇文淵剛剛送來的書信,心中無悲無喜。
桓妤要回攝政王府便回吧,她是小王爺的生母還能一輩子呆在桓家不成?
可是對於宇文淵書信中說要昭告天下收養義子宇文鈞一事,她卻有不同想法。
宇文鈞雖是當初豫王宇文涵明明白白說“棄了”的,可宇文涵尚在人世,他的野心怎能那麼容易湮滅?
倘若有心他將自己的手伸到宇文鈞身上,利用起自己沒有感情的兒子還會心慈手軟嗎?
忘憂正要寫下回信,忽而祁雲帶著收拾好行禮的朱妧進來:“主子,一切安排妥當。”
她擱下筆來到門口拉著朱妧坐下,經曆一場大變故,她整個人瘦了幾圈,身子倒養好了,可心傷難愈。
“清漪。”朱妧含淚抬起眼,“我想好了,就到晉國連州去,重新開始。”
天星樓在連州亦有據點,而且連州氣候宜人,正適合朱妧調養身子。
“不再多留些日子?”忘憂抽出帕子遞給她拭淚,朱妧搖了搖頭:“這三個多月已經很麻煩你了……”
她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我知道宮中依舊有人在追查……我不能拖累你,不能拖累韓府。”
“這些日子,我偷偷去瞧了祖父祖母,爹爹娘親……我對不起他們……”朱妧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忘憂心疼將她抱住,“他們還在為我傷神,我卻要偷偷離開,用其他人的身份離開……”
天星樓為朱妧找的是一個寡婦身份,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朋友,孩子早夭,這樣的身份去了晉國也沒有多少人會懷疑,獨自生活的寡婦在寧國真的太難太難。
她的假名喚“梁音”,徹底改名換姓,作為皇後的身份將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日日夜夜責怪自己自私……”朱妧的淚水決堤,如何都止不住,“倘若我還在宮裏,隻是自己苦些……如今卻要連累著他們一道苦……清漪,我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