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沒等莎莎說完那句話再說,導致我一下班就被陳倩捉到她家,開始了長達三個小時的促膝長談。
從阿根廷回來之後,陳倩的頭發染成了洋氣的悶青色,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不知開朗了多少。所以,氣焰更加囂張。
“老實交代,為什麼要叫莎莎陪你去醫院。”
陳倩手裏拿著一把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塑料尺,拍在茶幾上,衝著我耀武揚威。
想著她們反正早晚都要知道,我索性也就一五一十地給她們交代了,包括我和秦朗之間的交易。聽了我的話之後,陳倩一本正經地問我:“如果真的中獎了,那個孩子你要還是不要?”
“當然不要了!”
我斬釘截鐵地說:“我還沒有從上一段的陰影中恢複過來,再說了我還要去報仇,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你擔心這個孩子生出來會沒有父親是嗎?”
陳倩還是那麼一針見血,我隻有如實點頭。
秦朗和我之間肯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說我和他會怎麼樣,就憑我的出身,想都不用想,他家裏人肯定看不上我。
我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想讓秦朗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當初信誓旦旦地在他的麵前保證,百分之百不會出事。現在又告訴他有孩子了,他會怎麼想?正常人都會覺得這是我在訛人吧!
陳倩緊皺著沒有不說話,莎莎抓著我的手,心疼地說:“陸曼,你何必這樣,孩子生下來,雖然沒有爸爸,但是他有兩個幹媽啊!你就算不為孩子考慮,也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莎莎的言外之意我懂,之前已經流掉一個孩子,要是這次真的懷上了,再流掉的話,以後想要孩子可就難了。
“別在這兒瞎想了,還是去醫院早點檢查好,最好是你丫內分泌失調白擔心一場。”陳倩一下子躺在地板上,語速飛快。
我第一次覺得她擠兌人的話竟然如此動聽!
當天晚上,給秦朗發了短信告訴他和在陳倩家裏睡,他隻回了一個“嗯”字,便再無下文。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受到了來自陳倩一萬點暴擊的枕頭攻擊,我閉著眼睛,捂著頭,叫喊說:“好好好,我就起來。”
“快點,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監!”
等我洗漱完畢,陳倩和莎莎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大概是看我麵無血色的模樣,陳倩善意提醒:“你要不要化個妝?”
“不用。”
可到了醫院我就後悔了,在產科門口排隊領彩超的顯示屏上,赫然寫著“林甜甜”三個大字。
我拉拉陳倩的衣服,指了指顯示屏:“不會這麼巧吧?”
“我去!”陳倩也嚇了一跳:“想不到餘天華雖然濫情了點,但技術和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啊!”
這女的簡直無時無刻不在開車,我默默地把出門時順手拿的帽子戴上,拉著莎莎走到角落裏坐下,假裝不認識這個女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