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獲得重要伴著一些喪失,當我和秦朗終於明白,人生中最重要的不過是彼此陪伴時,失去的卻是永遠也回不來的那三年。
他做事從來不喜歡和別人報備,所以當陳倩接到我電話,告訴她陳叔和陽陽已經快要到南陽市的時候,她合情合理,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陸曼,你這先斬後奏是和誰學的?別告訴我,你是被你那個前男友上身了?”
我手機開著擴音,秦朗聽到“前男友”三個字時,臉已經黑了,我趕緊救場:“那個,也不能算是前男友吧......”
我話音還沒有落,陳倩不知死活,又在那邊接上:“也對,畢竟沒名沒分的,就算是個前炮......”
“我們和好了。”
我心裏鬆了一口大氣,總算在這丫釀成悲劇之前,阻止了她。
“靠!”
沉默了許久,陳倩才由內而發說出這個語氣詞:“我知道你們和好了,可你不能什麼都聽他的吧,我還是不是你的姐們兒了......”
秦朗看了我一眼,把手機從我手中拿過去,順帶關掉了擴音:“三十分鍾之後,機場見。”說完,他行雲流水地掛了電話,扔回我的手中。
是的,我們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陽陽回來的消息不僅沒有告訴陳倩,我連顧若晨也沒有告訴。我怕他傷心,我忽然間不需要他了,他一定會傷心的。
秦朗的行動力是驚人的,說要把陽陽他們接回來,三天不到,人就真的回到我的身邊。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某人還算淡定,反倒是我心神不寧,可到了機場,上躥下跳的,好像換了一個人。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個廁所。”
秦朗拍拍我的肩膀,沉著一張臉準備離開。
短短的十分鍾,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去廁所了。強大如秦朗,也有這般不知所措的時候,看得我想笑。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我的身邊坐下:“你就安安心心在這兒坐著吧,要不你就待在廁所不要出來,你這樣來來回回地走,我看著都替你累。”
“我是真的想上廁所。”
秦朗一本正經,試圖想在我麵前掩飾他的慌張。
我緊緊握著他微微顫抖的手,看著他說:“沒關係的,陽陽認識你。”
嘖嘖,幾個億的單子從手上過,這位爺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現在不過是見一個三歲大的小屁孩兒,竟然緊張成這樣。
人生,還真是充滿了驚奇呢!
沒錯,陽陽是認識秦朗的。
在美國的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所以把之前保存的秦朗的照片拿給陽陽看,告訴他照片裏的人就是他的爸爸,他爸爸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
一個孩子,尤其是一個男孩子,需要一個像英雄一樣的爸爸。
我心中的蓋世英雄,隻有這個連見自己親生兒子都忍不住想要上廁所的家夥。
上次在機場,陽陽沒有認出廣告牌上的人,大概是因為我給他看的那張照片上,秦朗穿的是一件舒服的家居服,整個人溫文爾雅,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而廣告牌上那個生冷的商業傳奇,孩子當然不認識。
“真的?”秦朗眼底情緒洶湧,連問我都小心翼翼。
我肯定地點點頭,“真的,孩子有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憑心而論,就算上次和餘天華的孩子沒有死,我也會如實告訴孩子他的父親是誰。畢竟,孩子是沒有錯的,他不應該帶著殘缺的世界觀,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個另類。
說話間,秦朗的手機響了。
“我說三哥,你叫我連續在天上飛了兩三天,就是為了讓我把這個小東西從一個破島上把他拎回來?”
王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聲音還一如往昔,我莞爾一笑,“你叫他去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