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就像是抱著一個氣球,站在滿是仙人掌的房子裏,寸步難行。走出抑鬱,不過是扒光了房子裏的仙人掌,天高海闊,任你行。
在解開了檢查單的疑雲之後,陳倩眼裏的光一點點的又回來了。
我和秦朗離開的時候,她靠在李家俊的肩上睡著了,第二天我和秦朗去上班的時候,她才給我打來電話。
“我去,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詛咒老娘不孕不育,可那又怎樣,老娘無所畏懼!”
聽著熟悉的大嗓門和囂張的語氣,我心裏莫名地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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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
秦朗把番茄醬擠在三明治上,塞到我的嘴裏。
我掛了電話,笑盈盈地對他說:“還能有誰,陳倩好了唄。”說完,我也不由地感慨:“隻要李家俊不倒,他們就沒有辦法逼瘋陳倩。”
李家俊不止是陳倩戒不掉的癮了,他是她整個精神世界的主宰,她的喜怒哀樂,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希望,都來自於這個男人。
現在很多人都說,誰誰誰是我的青春。
我覺得不然,目前為止在我心裏配得上這句話的隻有陳倩,隻有她才能理直氣壯地說李家俊是我的青春。
青春是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不是想要拿就拿掉的。離開了青春,人生會缺了一大塊,會崩潰,會活不下去。
那些口口聲聲說青春,離開青春又活得好好的人,才是真正矯情。
“放心吧,李家俊是李家的獨子,他們不敢動的。”
秦朗又把熱好的牛奶遞到我的手裏,看了一眼一樓最邊上的房間,眼裏滿是溫柔:“想不到他們兩個相處起來還真是和諧。”
“王公子這樣24小時陪著陽陽,那外麵那些人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看向窗外,站在院子裏黑壓壓的黑衣人,看得我頭都大了。
昨晚上和秦朗又去醫院看了一次顧若晨,在外麵吃了飯才回來,一進門就被這裏森嚴的戒備嚇到了。
知道的是我們擔心陽陽的安危,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朗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
可仔細想想,陽陽可不就是秦朗不得了的寶貝嗎?
“不行,他們都是王公子的手下,有他們在,我才能和你安心地工作。”秦朗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就拒絕了我。
可是......
“這些人守在外麵,陽陽會嚇到的。”
我的擔心讓秦朗忍不住偷笑,他拿出手機,這個家裏的監控係統和他的手機是連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查看這個家裏的情況。
手機裏正在播放一段視頻,是昨天白天的。
陽陽在王公子的慫恿下,騎在這些黑人的頭上騎大馬,笑得合不攏嘴,絲毫沒有懼怕,看得我也不禁莞爾一笑。
“你放心,青城他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秦朗收回手機,我猛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天晚上我來找你,你在上麵,是不是也通過這個在看我?”
秦朗千年不變色的臉,好像似乎,紅了......
我捂著嘴偷笑,不忍拆穿。
他立馬起身,假正經地說:“快點上車,待會兒上班要遲到了。”
大哥,現在才早上六點半啊喂!
雖然這個大別扭不喜歡被人洞悉心裏活動,但在知道他那天晚上為什麼那麼氣定神閑地對我不聞不問之後,我心情莫名大好,歡天喜地地跟他上了車,係安全帶的時候都哼著歌。
“有那麼高興嗎?”
秦朗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可我分明看見他嘴角還掛著一絲寵溺的微笑。
“當然啊。”我認真地點點頭,“知道你那麼喜歡我,我當然開心啦。”
秦朗不再接我的話,但看得出他心情也不錯。
到了辦公室,傑克已經在自己的崗位上辛勤耕耘了,我想隨著秦朗進他的辦公室,卻被傑克攔了下來。
“Mandy小姐,這裏有一份文件需要你處理一下。”
傑克公事公辦的語氣,卻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朝我擠眉弄眼。這家夥,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這是在和我玩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