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對付我不是什麼難事,同樣,顧若晨找到我也一樣易如反掌。
“Mandy!Mandy!”
顧若晨的聲音把我從那個遙遠的夢中拉醒,我掙紮著睜開眼,卻發現黑夜被外麵的強光點亮如同白晝。
這個被廢棄的廠房徹底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能看見牆上黃的、綠的、黑的,那些都是青苔和雨水的傑作。我躺著的地上,一層細細的青苔,上麵還有一些小動物的屍體。
這個工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與其說這裏是廢棄的工廠,倒不如說這裏是一個大型的垃圾場。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會聞到陣陣惡臭。
身體和心理上的潔癖迫使著我想要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可無奈身上是設計精良的繩索,讓我動彈不得。
想要開口呼號,卻發現喉嚨幹得已經說不出一個字。
“她人在哪裏?要是她不在了,我就讓你在這裏陪著她一起。”
黑壓壓的人影倒映在牆上,我知道他們進來的。我心裏念的、想的那個終究還是來了,不像秦朗,我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在。
娜娜是被顧若晨推到我麵前的,她披頭散發耷拉著臉,灰頭土臉的模樣看來沒少在顧若晨那裏吃癟。
“喏,人在那裏。”娜娜用手飛快地指了一下我,然後又把手放下。
隔了也有一定距離,我依舊聽見了顧若晨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迅速地走到我的身邊蹲下,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的傷勢,我以為他要把我抱起來,沒想到他卻掏出手機,迅速地拍下了照片:“這些照片我會原封不動地放到你爺爺的辦公桌上,我和你分手的事情我也會和他交代清楚。你要是再找我女朋友的麻煩,我誰的麵子都不會看。”
“若晨,你不能這樣對我。這個女人她配不上你,你媽怎麼會同意你找這樣一隻破鞋呢?”娜娜還是不是心,指著我對顧若說。
顧若晨原本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拿起手機對準娜娜的臉:“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
“我,我是說這女人配不上你,她不過是隻破鞋,你犯不著對她這般好。”
娜娜心虛歸心虛,可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落下。
“你聽好了,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聽見。我喜歡有家教有修養的人,就憑這一點,你永遠都比不上她。”
顧若晨蹲下來,一把把我從地上抱起來。
我想開口給他說聲謝謝,他卻低頭吻了下來。
混合著我的淚、我已經幹了的血,弄得我措手不及。
“謝天謝地,你沒事。”
顧若晨許久才放開我,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全部都是我:“我們回家,陽陽還在等你回去。”
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這句一直爛熟於心的歌詞,我為什麼老是記不住呢?
喜歡是砰然心動的瞬間,而愛則是點點滴滴的陪伴。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伸向我的那隻手;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借我依靠的肩膀;在我奮鬥路上,永遠和我並肩而行;從不左右我的判斷,從不替我去選擇人生......這樣一個人從來都不是秦朗,而是顧若晨啊!
秦朗,是年少的喜歡,而顧若晨,才是餘下生命的陪伴。
顧若晨抱著我走出廠房時,看見外麵亮閃閃的警車和救護車,我才知道這位遵紀守法的小公民發起火來的時候也和其他的公子哥一樣。
“阿晨,沒事吧?”
一個穿著夾克的男人從一輛掛著警燈的越野車上下來,關心地詢問。
顧若晨點點頭:“受了點兒傷,那邊就交給你處理了。今晚上還是麻煩你了,大半夜的把你從被子裏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