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傅依依好像瞬間挺直了要辦,而秦朗和李家俊卻麵色凝重,似大敵臨頭。隻有陳倩,翻著白眼,滿臉不屑。
“你是陸曼嗎?”
他微微一笑,聲音渾厚又溫柔,很像,很像官方的新聞發言人。
我遲疑著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妹妹從小就嬌生慣養,我沒想到她大過年的會來牧山找你,還惹出了這麼多的事端險些釀成大禍,這是我疏於管教,我在這裏給你賠禮道歉,希望你不要和她計較。”
嬌生慣養?嗬......所以有人疼愛就是不一樣,胡攪蠻纏,橫行霸道也變成了另一種可愛。這話雖然是在和我道歉,可每一個字都像是插在我的心尖兒。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情,原不原諒是我的事情。我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也沒有他們那麼深的城府,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高興不能罵人,可我能不說話。
沒有等到我配合的諒解,他似乎也不惱,轉頭對秦朗說:“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說的事情我就當是沒有聽見,小陸看上去也是通情達理的姑娘,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傅廳,處理好哪件事啊?”
門再次打開,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安晟筠就逆著光站在那裏,我看不清他的臉,卻看見他來時的方向,光芒萬丈。
傅廳?果然是官宦家庭,隨便找來一個人就能壓死我這小老百姓。
還好我剛剛不知道這男人的身份,不然我會不會趨於權貴,還真不好說。
傅廳眯眼看了一眼來者,笑得更加親切了:“原來是小安啊,我還說抽空去你家看望老爺子呢,怎麼了過年都沒有回家嗎?”
“公務。”安晟筠身處的位置特殊,簡單兩個字就讓傅廳沒有再過問的權利。他關上門走進來,看了一眼秦朗,最後心疼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頭,有些羞愧。
是啊,坐在那個女人身邊的就是我愛了好幾年,挨了上千刀也不願意去放棄的男人啊!好丟臉,就算我被人這樣戳著脊梁骨說,他依舊沒有幫我說過一句話。
他保持著他的沉默,他維持著自己內心的大局。
我依舊排在他雄韜偉略的後麵。
真的好可憐。
“小安你和陸小姐是朋友?”
傅廳發現我們兩個眉來眼去不對勁,立馬開始詢問。
安晟筠看著我輕笑了一聲:“不是朋友吧。隻是朋友的話,她大概也不會仗著我寵著,對您的侄女大打出手了。傅廳你別見怪,她來牧山的小半年,脾氣已經被我寵壞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卻哈哈大笑,一把攔住我的肩膀:“好好好,我剛剛措辭不當。你沒有被我寵壞,大過年的,自己的孩子被陌生女人強行帶走,做母親的自然會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公道對不對?”
傅廳臉上的笑容終於怪不住了,對著傅依依厲聲嗬斥:“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你知道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嗎?”
“可是小叔,她們打我呢!”
傅依依沒想到劇情反轉的這麼快,委屈啊不甘啊立馬化成滔滔不絕的淚水,在臉上肆意。
“肯定是你不對在先,我看今天這事也就是一個誤會,這樣,我請客,都折騰到中午了,大家一起吃個飯。”
傅廳打拚那麼多年,和事老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
他樂嗬嗬地說完,卻沒有一個人買他的帳。除了我身邊這個男人,好像每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算了傅廳,大家都還有事,吃飯來日方長,孩子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兩個回去呢,我們就先走了。”
安晟筠給傅廳找了台階下,接著便沉著臉把我拉了出去。
我跟在他後麵,思緒萬千。
要是現在牽著我手走出來的,剛剛說那番話的人是秦朗該有多好。
世界上真的沒有兩全之事嗎?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永遠都學不會用你喜歡的方式喜歡你?
理想和現實之間好像總差了那麼一段,讓我們終究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