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農家樂的事情在我心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想到時隔一個星期竟然被重新翻了出來。
牧山縣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時候就會舉行一年一度的牧山杯籃球賽,各個機關單位和企業都派出自己的隊伍參賽。
我和陽陽去了牧山體育館才知道,安晟筠找我們來才不是來帶我們打球的,而是叫我們給他加油的。
看著安晟筠在場上揮汗如雨,為自己的隊伍砍下一分又一分,場邊的小姑娘尖叫聲不絕於耳,就連陽陽也興奮地真臂高呼。
哎,大概真的隻有我一個人,這時候還在想,年初答應陽陽陪他打球的人,現在是徹徹底底的食言了。
拍了一張球場上的照片,發朋友圈時配了句——某人言而無信,隻能帶著兒子飲鴆止渴。
很快,我的手機上邊顯示了秦朗的電話。
我會心一笑,拿出耳機:“喂,有事嗎?”
“你和他在一起?”
秦朗的聲音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對啊,陽陽說要給他加油,我倒是看不懂籃球。”
聽我這麼一說,秦朗笑了:“嗯,那你注意安全,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再......”
“喂!”我一衝動就打斷了他的話。
秦朗在電話那頭問:“怎麼了?”
“我,我這樣和他在一起,你不生氣嗎?”
“你想讓我生氣?”秦朗語氣聽上去是徹底開心了,“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很開心。好了,我還在開會,晚點兒給你回電話。”
開會......
我腦海中閃過一排烏鴉,恨不得就此撞死在麵前這根欄杆上。
有時候情侶之間生氣好像就是這樣,不記得是你先求饒,還是我先給台階,總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我又和你和好如初。
89比60,這場比賽可以說是贏的毫無懸念。
安晟筠在場邊一邊擦汗一邊搜尋著我和陽陽的蹤跡,看見我們時興奮地揮揮手。陽陽拉著我的手說:“媽媽,我們下去吧,安叔叔在下麵叫我們呢!”
我瞅了一眼站在安晟筠身邊的人,個個都朝我這個方向打量著。我這要是帶著陽陽下去,恐怕解釋都要解釋老半天吧。
最終我還是指了指外麵,拉著陽陽迅速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安晟筠沒有讓我等太久,幾乎是跟在我身後過來的。
“原本是要去吃慶功宴慶祝今天開門紅的,可你好像不是很情願蹭飯的樣子,我還是先送你們回去吧。”
安晟筠對我眨眨眼,三兩句話把我弄得有些尷尬。
“沒什麼的,這裏有車可以回去,你要不......”
“騙你的!哪裏有那麼好的事情呀!”見我當真,安晟筠哈哈大笑之後把鑰匙遞給我:“今天好歹贏了一場球,單位沒有請客吃飯,你給我當一次司機沒問題吧。我現在渾身沒勁兒,到時候出車禍就不好了。”
我已經習慣安晟筠時而正經時而神經的本質,隻要不去猜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不去揣測他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麼,這樣的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我坐在駕駛座,陽陽坐在副駕駛,安晟筠則一頭倒在了後座上,立馬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鼾聲。
我和陽陽相視一笑,他立馬給我做了一個“噓”的表情。
好巧不巧,前方一個紅燈。
身邊的車發瘋似的摁喇叭,我皺著眉頭往窗外看去,一輛熟悉的奔馳車正停在那裏。是我們在農家樂路上遇見的那台,我不記得車牌號,但我認識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
身後的安晟筠也被外麵的喇叭聲吵醒,皺著眉頭問我:“怎麼了?”
“神經病。”綠燈亮起,我搶先他一個車位先行一步,“那天在農家樂遇見的那輛車。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安晟筠坐了起來,揉揉眼睛說:“趁我還沒有徹底清醒,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
我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那個,就是剛剛那輛車,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他得罪我了。”安晟筠耷拉著眼皮說:“上次那個案子結束我原本就可以走了,這個人橫著插了一腳,上麵又叫我留下來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