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月色透過窗戶灑在被單上,關了燈的房間,因為這一抹月光,沐浴在月光下的家具都多了幾分浪漫的色彩。
秦朗從後麵抱著我,頭枕在我的肩膀上,低聲在我耳邊問我:“在想什麼?”
我的家庭複雜,沒想到秦朗的家庭更加複雜。
家庭背景一直是我羞於啟齒的事情,我不知道秦朗會不會和我有一樣的心理,所以剛剛藏在心裏的疑惑,一直都說不出口。
“不說的話,我就猜了?”
“嗯。”我點點頭,秦朗,猜到了算你本事。
“在想,我為什麼在知道真相之後還不原諒我二叔。”
秦朗篤定地陳述句讓我大吃一驚,立馬轉過身,好奇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會讀心術,怎麼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
“從送完我二叔當剛剛辦完事都心不在焉,我又不是傻子。”
秦朗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歎了口氣,“他說的也並非所有真相,當初我爸病危,從美國來的專家是他派人半路攔下來的。”
“那......那......”
劇情再一次上演驚天大逆轉,我驚訝地連話都說不連貫。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秦朗的二叔豈不是間接害死了秦朗的父親!
“他不攔的話,我父親也隻能多活一個月。”
秦朗說話的語氣太多平靜,平靜地讓我有些心疼。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二叔那麼做隻是擔心我父親彌留之際會讓我母親有機可乘,讓他簽署遺囑。”
我的手在被子裏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他的手。
手很暖,有一層薄薄的,會讓人感覺到安全感的繭,手心是幹燥的,沒有汗。
他好奇地看著我問:“怎麼了?”
“沒有,心疼你。”
我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歎息,不知道是度過了怎樣的煉獄,才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麵對我覺得匪夷所思地這一切。
“一開始有些難過,長大之後懂事了,一些事情不能理解的事情後來都慢慢理解了。”秦朗像一個大人耐心地在教我做人的道理,“誰一輩子能不做壞事呢?多多少少都會有吧。”
我點點頭,深有感觸。
有時候,我們原諒別人,並不是因為寬容,而是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有時候也是無心之失,無心之失的時候,也希望別人能夠原諒我們。
所以,那句話是真的,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小時候我不理解媽媽為什麼要和爸爸離婚,也不懂得爸爸為什麼要找後媽給我。”我做不到秦朗那般堅強無畏,這份懂得不管過了多久,我還是忍不住噴湧而出的眼淚。
“媽媽當時生病了,不想連累我和爸爸所以要和爸爸離婚。家裏不算很富裕,但媽媽治病要很多很多的錢,她一直想讓我上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如果給她治病的話,這些就會泡湯。”
我在秦朗的衣服上蹭了蹭,接著說:“我當初好恨我爸爸啊,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離開我媽媽之後要馬上找一個後媽。後來,後來我懂了,他隻是為了我媽安心。”
我不辜負你的哀愁,就要辜負你保佑。
世上安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秦朗,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萬一有什麼不測的話,我不能陪你到最後,我也希望你在找一個人來照顧你,不必喜歡,你喜歡的人隻能是我。”
不知為何,我越說越傷心。
秦朗抹掉我臉上越來越多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問:“怎麼回事?”
“秦朗,我好怕死啊。”
我埋在秦朗胸前哭哭啼啼,想到生老病死,生離死別心裏就特別的難受。
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這麼喜歡的人,好不容易開始了美好的生活,可是,終究難逃一死。
“傻。”秦朗把我抱起來,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我躺著,“生老病死逃不過的,不管是生老病死我都陪著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