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石丘其實是個石台,隻是有具粗大的屍骸半跪其上,遠遠看去似乎像是小丘。幾名女戰士圍在石台旁邊警戒著,科林與鄧肯慢慢靠近。
這是人類的屍骸,一指厚的金屬盔甲覆蓋著每一寸皮膚,麵孔被徹底籠罩在桶盔中,肩甲上立起的尖刺讓人下意識的保持距離,他的右手連帶著臂甲已經消失不見,不規則的斷口顯示似乎是被蠻力生生扯開,左手杵著一根金屬杆,看起來像是戰旗,隻是旗幟部分早已腐爛殆盡。如果這人站起來的話,科林估計會有兩米多高。
“鄧肯,大遠征時期人類的金屬很多嗎?”科林有些疑惑,到目前為止,他唯一見到全身金屬甲的戰士隻有陪同審判官行動的王國黑騎士,但眼前這具屍骸的盔甲明顯比黑騎士的更加精良,甚至過了千年都還未腐朽。
鄧肯並未說話,他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恐怕這些怪物都是他一人殺死的,這怎麼可能?除非……”
科林的問話驚醒了陷入思考的鄧肯,他連忙回答到,“抱歉,少爺,我隻是被這些屍骸震撼到了。”回憶了片刻,他好像想起了依卡爾藏書裏的某篇記載,“大遠征時人類的金屬已經非常缺乏,事實上在上古傳說中這個世界並不缺金屬,但第一次黑暗之潮滅絕了近半人口,從那以後金屬礦藏就變得稀有起來。也有傳說是黑暗之潮奪走了所有金屬。”
吸了口氣,鄧肯扭頭望向石台上巨大的屍體,“在大遠征時期能擁有這樣裝備的,也就那幾個有名的戰團罷了,他們都是人類中精英,極限戰士的前身。這麼說來,一人擊殺這些怪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也許我們應該把這位英雄的屍骸帶回去交給聖教?”有女戰士在一旁問到。
科林有些意動的看向這具屍體,自己與聖教的關係算不上好,但也不壞,如果能借此機會搭上線最好不過。隻是……他伸出手,試圖抹去這個人胸甲前的灰塵,好弄清他的身份。
然而科林的手指剛一接觸,整具屍體瞬間化為飛灰,就連看似堅固的盔甲也不例外。
看著目瞪口呆的鄧肯一行,科林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沒想到看著如此堅固的盔甲居然早已變成渣渣,他不禁有些羞怒。
“大人,石台上有字!”鄧肯在煙霧散去後,發現原本被屍骸遮擋的刻痕。
淩亂的帝國語被刻在石台上,因為被屍骸掩蓋,所以此時看起來居然非常清晰,並沒有多少被風化的痕跡。
“帝國曆78年冬月,審判者戰團第三連隊裁決者小隊奉命堅守此地,帝皇萬歲!”全句用花體刻出,並用黑色顏料勾勒,顯得異常大氣。
但接下來的刻痕雖然依舊清晰,但筆跡已經潦草:“陷入重圍,但這正是戰團的計劃。重傷的兄弟享受了仁慈的終結,他們的職責已經完成,現在我必須履行我的了。帝皇萬歲!”
科林俯下身,勉強認出最後一話:“我失去了一條肢體,但我的信仰更加堅定了,因為我還活著!帝皇萬——”
科林搖搖頭,看來這人並沒有時間刻下最後一個字。但他對那名被稱為帝皇的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雖然後世人們將他神化,稱呼也變為神皇,但他為什麼有如此大的魔力讓這名戰士自願獻身死戰?
可惜這名戰士連帶著他身上的一切已經變成飛灰,不然也許能發現更多信息。
這時鄧肯將一根金屬杆遞給科林,這正是先前屍骸手中的那個旗杆。抹去灰塵後,不知什麼合金製成的旗杆居然依舊閃閃發光,一串銘文凸起:“為了帝皇,絕不寬恕、絕不後撤!”
科林準備拿過,但鄧肯並未鬆手,反而借此靠近科林耳語道,“大人,這些刻痕必須毀掉,決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看到科林露出不解的表情,他環顧四周,難得露出恐懼的表情,“大人,所有史書中,參加大遠征的戰團中沒有叫審判者的……他們在曆史中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