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羞恥感縈繞在心頭,蘇瑜盡量不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閉上眼睛,可那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秦淮景卻不滿她這般,寒聲威脅異地她:“睜開眼睛,侍候人就要有侍候的樣子,像你這般人,不是不知廉恥為何物麼。”
她臉色一白,神智愈發的清醒。秦淮景見她還是不肯睜開眼睛,便又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蘇瑜差點堅持不住,她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有身後的人。
兩人在這裏交疊在一起,她不能低頭也不能閉眼。她必須看著,全程看著。
蘇瑜目光平靜起來,眼神空洞的看著鏡子裏的他們,仿佛看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兩個骷髏架子。
他以為讓她痛苦就行了,可現在,似乎事與願違。
蘇瑜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讓人索然無味。
“你這是什麼表情。”秦淮景微微提高了聲來,鏡子裏的人神色有些動容。
“你不是讓我看著嗎,我看了啊。”她平靜著,目光透著鏡子落在她身後的人身上。
秦淮景被她的話堵得一噎,心中更加不順。
“請問秦先生,我是否侍候好了你。”蘇瑜又哀聲問著,眼角已經有了紅色。
秦淮景看得一怔,而後出來,抿唇沉聲道:“沒有,很差!”
蘇瑜臉色沉了下來,頭也垂了下來。
“蘇瑜,他們沒告訴你,你很有做婊/子的潛質。”他惡趣味的眨了眨眼睛,蘇瑜沉默下來。秦淮景卻覺得還不夠,話語比之前的還要毒辣:“你這樣子,可真夠賤的。嘴裏說著不要,可實際上渴望得比誰都重!”
她臉色一白,沒有任何反駁的聲音,也說不出來。
見她終於變了神色,秦淮景算是暢快了不少,他看著麵前這人,唇角逾越的勾了起來。
“果真是天下至賤。”他不屑的輕笑著,而後穿了衣服大步離開。
蘇瑜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她捂著自己的臉,再也哭不出來。頭發被她揪著,蘇瑜想不明白,也不懂。
明明不愛自己,卻還要強行觸碰自己。頭發絲兒都快斷掉了,她才啞著聲音,裂開了嘴巴。
與其喘喘不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倒不如帶著它一起離開。
現在除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有什麼念想。秦淮景不喜歡它,從它還沒出生便已經否決了它。
這麼兩天這樣折騰,她苦笑一聲,上次都已經小產,這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出來。
“對不起,我實在堅持不到你出來。不如我來陪你?”蘇瑜慘然的笑著。
衣櫃裏的衣服,她一一的看過去,最終選了一件紅色的衣服。
蘇瑜突然想起,當初母親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帶著不舍。
她換了衣服,慢慢的往樓上走。
走過樓梯,蘇瑜想了許多的事情。就像當初第一次見著他的時候,那個時候驚為天人,而後到現在的絕望。
頂樓的門被打開,一道刺眼的白光閃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歪著頭,緩了一會。
天台的白熾燈在不停的旋轉著,一圈一圈。她慢慢的走到了那最空曠的地方,冷風將她的裙子吹開。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任何的濕痕。目光放在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而後垂了下來。
蘇瑜閉上眼睛,拿著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像是催命一樣。她怔了怔,不明白現在還有誰打電話過來。
陌生的號碼,她還是接了起來。
“是蘇小姐嗎?現在蘇懂事已經危在旦夕,您現在若是有空的話,立刻過來一趟吧。”
蘇瑜頓了頓,有些訝然,“我父親他前幾天不是好好……的麼……”
“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剛剛懂事又被送到了手術室裏,您如果有空早點過來……”
那邊語氣急促,蘇瑜垂下手。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下一秒她便拚命的往回跑。
路上經過了不少的地方,有人詫異的看著她。蘇瑜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睫毛進了眼睛裏,刺啦啦的疼著。
她顧不上,一路狂奔,跑了許久,到醫院的時候,蘇瑜扶著旁邊的柱子直喘著粗氣。
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任何的顏色,蘇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大門口的方向,隻要再往前走幾步,她就能看到自己的父親。
隻是,她停住了。
萬一父親不想看見自己,看著自己病情又嚴重了怎麼辦。她突然擔憂起來,上次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已經生了膽怯之心。
隻看一眼,隻看一眼。她在心裏念著,然後故作尋常人一樣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