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站在她身後,手上的傘撐著蓋著她的頭頂。
“你說人會有有下輩子嗎?”她小聲嘟囔著,卻又不知道再問誰,“如果有地獄,等我死了我一定回去問問,前世做了什麼錯事。”
兩邊的窗子透著微黃的燈光,她看著心神恍惚,總覺得自己的父親並沒有逝去,正在裏邊和樂融融。
“多好,要是當初死的是我多好。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呢?為什麼不是我……”
她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宋亦然蹲下來,拿著手帕替她將臉上的淚水擦幹。蘇瑜呆呆的看著他,而後直接將他抱著。
他下意識要推開,卻又聽她小聲說道:“不要推開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孩子,什麼都沒有……”
宋亦然沉默著,到沒想著秦淮景突然過來,領著他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拖。
蘇瑜睜開眼睛,有一瞬間的茫然。但看著地上的宋亦然時,愣住了。
秦淮景看著她,恨不能將她掐死,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喜歡的人,現在就是當著自己的麵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他覺得自己的心肺簡直都快氣炸了。
蘇瑜怔愣了一瞬,站起來將秦淮景推開,她怒吼一聲:“你做什麼!”
秦淮景卻是愣住了,沒想過她會吼自己。看著蘇瑜急急忙忙的走過去,將宋亦然扶起來時,他又氣的拎著拳頭一把打了過去。
蘇瑜驚了一下,看著地上的宋亦然,心裏忍不住愧疚。
眼見著他又要撲上來,蘇瑜擋在宋亦然的麵前,猩紅的眼睛冷冷的瞪著他。
“讓開!”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並無任何動作。
秦淮景再一次的強調著,“我叫你讓開!”
“我為什麼要讓開,你也憑什麼打他!”蘇瑜硬著頭皮同他對峙著。
秦淮景怒極,將她拉了過來,怒極反笑道:“你以為找了別人,就能逃掉。我告訴你,你是我妻子,不是別人的人!”
“妻子。”她怔愣著,而後又笑了起來。眼角都因為這笑,而擠出了淚水了。
她看著秦淮景,喃喃道:“你現在來說我是你妻子……真是莫大的諷刺,我是你妻子。”
“你笑什麼。”他沉下臉來,本以為她會停下來,誰知她越來越癲狂。
“真是可笑啊……”她望著天空,有些疲倦了。
秦淮景怪異的看著麵前這人。
“我懷孕的時候,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她眨了眨眼睛,心情逐漸趨於平靜,對於秦淮景,她愛不起來也恨不起來。
她隻怨怪自己,沒有好好看人。沒有聽話,為了自己的執念,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我打胎的時候你在哪兒?你知道那個孩子嗎?你見過嗎,它小小的紅紅的,它還沒成形就被你逼著離開了人世!”
秦淮景怒道:“那個孩子不過一個賤種!你有什麼資格生下她。”
蘇瑜呆了呆,竟然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聲音顫著發虛,“原來,在你眼裏,它就隻是一個賤種。原來,是這樣。”
他突然有些後悔了,可事到如今,話已經說出來了,便不能再收回去。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她捂著臉,身體微微顫抖著,“原來一切都是我錯了,是我想得太多了。”
“對,蘇巧生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她突然抬起頭來,臉帶淚痕的看著麵前的人,沒人知道她心裏此刻是有多絕望。
秦淮景卻沉默起來,不再說話。
“它是賤種,那我就是賤人。秦先生,你滿意了嗎。”
他還是沒做聲。
蘇瑜看著他,突然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後傾倒著,好在宋亦然扶著她,才沒叫她倒下來。
“謝謝。”她低聲苦笑著。
秦淮景擰眉,“放開她。”
“夠了!”她怒吼一聲,打斷了他的咄咄逼人。
事到如今,她也不抱什麼幻想了。
強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同自己生活,這種比淩遲都殘忍的酷刑,真正時讓人痛苦。
蘇瑜也終於明白,閉上眼睛的時候便想著要將這一切給斬斷。
“你說過的,隻要我打掉那個孩子你就會給我錢的。”她睜開眼睛,深吸口氣說著。
秦淮景怔了一下,便又聽她道:“錢呢?錢在哪兒?你告訴我,錢在哪兒。”
她又癲狂起來,“秦淮景,你就是個騙子!冷血無情都不夠形容你的,你就是個渣!”
“枉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父親,我那麼相信你,相信你會給我錢,然後呢……秦淮景,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