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坐在靳睿琛的對麵,冷冷的低垂著眼。
這三個月,就好像是一個笑話一樣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
本來靳睿琛就應該兌現承諾,與墨暖離婚,現在白璃懷了孕,這件事就更加不容遲緩了。
“墨暖。”
靳睿琛輕輕的呼喚著,那語氣就好像是他們還在一起的時間一般。
原來“物是人非”這個詞,包含著這樣糾葛的意味。
墨暖也是這樣冷靜的坐在靳睿琛的對麵,才終於體會出了這種滋味。
“一會兒,我們便去把離婚辦了吧,結婚證都在我這裏,穩妥起見還是一起去得好。”
末了許久,墨暖才終於抬起那雙晶瑩的眸子,吸了吸鼻子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墨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與靳睿琛真的離婚的時候,能夠這樣的平靜,平靜的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兩份紅色的結婚證,在這個時候,顯然看起來很是有些刺眼的尷尬。
這還是墨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到她與靳睿琛的結婚證。
前世又隔了五年。
墨暖再看到這樣東西的時候,真不知道該如何闡述這種滋味。
“靳睿琛,你信死而複生嗎?”
墨暖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話,竟然讓靳睿琛隻覺得全身像是被冷水淋過一般。
這話,從前的墨暖也是問過他的,他還扯了一個同樣的謊來唬她。
可是現在,墨暖的眸子卻那樣的認真,認真仿佛她說的是事實一般。
“我父親壽辰的時候,我對你說過,我做了一個了很長很長的夢,既然我們已經徹底的做出了一個了斷,那不妨我便跟你講一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一聽。”
靳睿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突然之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腦袋裏猶如灌滿了鐵鉛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墨暖靜靜的翻開了麵前的兩份結婚證。
兩份結婚證看起來還好像是新的一般,上頭墨暖的笑容還是硬擠出來的。
或許,那時候的她,永遠都沒辦法想到,當初不情不願嫁的人,會成為自己前世今生的摯愛。
而她也不會想到,自己重生以後第一個想要擁抱的人,卻又戲劇性的上演了如此之多的狗血劇情。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的妹妹也就是莊聘婷,刻意引我到一個房間,她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瘋狂的刺著她的身體……”
“靳睿琛,我不知道你見沒見過那種遍地是血,她卻還興奮的笑著的景象,那種場麵是那樣的震撼,那樣的讓我渾身發抖。”
墨暖說到此處,已經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同時一滴細膩的清淚,緩緩的,仿佛不帶一絲感情的劃過。
也滴在了靳睿琛的心頭。
“你知道那種被親人誣陷的滋味嗎?我現在想想都覺得渾身發涼,然後我便這樣的被送進了監獄,而送我進監獄的正是開門時,震驚到瘋狂的你,你以為一切都是我做的……”
墨暖苦笑著,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時間之中。
那種恐懼,那種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自己吞噬掉的罪惡,那種迎麵便是無盡黑暗的絕望,比揉碎墨暖的自尊還要難過。